第2章 桂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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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的朱雀大街上，医馆“济世堂”内，年轻医师林清越正对着满屋咳嗽的百姓焦头烂额。自叛军退去后，长安城突发“寒热疫”，患者皆恶风发热、汗出如浆。宫中御医束手无策，连太医署珍藏的《伤寒论》残卷也被叛军焚毁。

这夜，林清越在祖父遗留的药箱底层，发现半卷焦黄的竹简。当他念出“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桂枝汤主之”时，案头那支干枯的桂枝突然泛起金光。一位红衣女子凭空显现，眉目如烈火灼灼：“千年了，终是等来能解此方之人。”

“你、你是何方妖物？”林清越惊得打翻油灯。

“我乃桂枝药灵。”女子指尖燃起赤色火焰，照亮墙上张仲景的画像，“当年仲景公以我为主将，配芍药、姜枣草四臣，解了东汉瘟疫。而今若要救人——”她突然痛苦蹙眉，周身火焰忽明忽暗，“除非你能寻回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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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终南山巅，林清越在悬崖边找到一株通体冰蓝的芍药。刚要采摘，却见蓝光骤起，化作素衣女子持剑相向：“又是桂枝派你来夺我元阴？”剑气所过之处，草木尽覆寒霜。

“且慢！”桂枝之灵现身挡剑，赤焰与冰霜相撞炸开漫天雾气，“一千三百年前张仲景将你我并列为君，你当真忘了？”

芍药冷笑：“怎会忘记？那年宛城瘟疫，你桂枝发汗太过，害得多少虚人亡阳？若非我以酸寒之性敛阴和营，只怕你早成杀人凶药！”她剑指林清越，“如今这庸医连‘有汗禁用麻黄’都不懂，你也敢让他用桂枝汤？”

二人缠斗间，山崖突然崩裂。林清越坠落瞬间，怀中《伤寒论》残卷飞出，竟在空中展开金色符文。芍药见状大惊：“这是……仲景公亲笔注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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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中，张仲景的虚影踏云而来。他轻挥衣袖，将争斗的二灵分开：“桂枝辛温助卫阳，芍药酸寒养营阴，看似相克，实则相生。”虚空中浮现当年场景——

东汉建安年间，南阳郡瘟疫横行。张仲景在茅屋中反复推敲：桂枝发散之力过猛，添芍药后方得“发中有收”；芍药收敛之性太甚，得桂枝乃成“敛中有散”。当他将煎好的汤药喂给濒死的妇人时，患者苍白的脸上竟泛起血色。

“看见了吗？”张仲景的虚影叹息，“那年桂枝不慎灼伤患儿，是你芍药以自身灵脉为其补阴；后来你因救人心切敛汗太过，是桂枝焚尽半身修为助患者发汗。你二人早是生死同命的君臣啊！”

芍药手中冰剑落地，化作一滴晶莹药露。桂枝伸手接住，赤焰中竟绽出朵朵莲花。千年心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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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济世堂内药香弥漫。桂枝、芍药立于丹炉两侧，却见三道身影从药柜中走出：

“生姜在此！”绿衣少年拍开酒坛，辛辣之气冲散满室阴寒，“当年我助桂枝姐姐发散表邪，被称作‘呕家圣药’，可这些年人间厨子只拿我烧鱼去腥……”

“大枣来迟了。”黄衫女子捧着蜜罐轻笑，“都说我‘甘缓补中’，可那些庸医开方时总嫌我甜腻碍事，却不知离了我，桂枝芍药便要伤了脾胃。”

最后现身的甘草童子最是委屈：“都说我‘调和诸药’，可他们要么嫌我使药效迟缓，要么把我炙炒得焦黑……”说着竟要落泪。

林清越看得目瞪口呆。桂枝却已挽袖起火：“莫耽搁了！清越，记好这剂量——桂枝、芍药各三两，生姜切够七片，大枣要擘十二枚，甘草二两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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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朱雀大街支起百口药锅。桂枝化作赤色流光跃入锅中，芍药紧随其后化作冰蓝药汁，姜枣草三灵也各显神通。林清越按《伤寒论》古法叮嘱：“服后啜热粥一碗助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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