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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耐烦。
从石头变成人,伊珏常会有些异样的情绪和感受,然他七情不通,便不大分辨的清那些情绪是些什么东西。
只有这种称为“不耐”的情绪,他一次次地鲜明地感受它,体味它,一遍又一遍地加深它。
真要追究来源,似乎是从沈杞不断说起他的前生开始。
那时他还是个顽石,裹在厚重的玄石里,无法皱眉,也无法明确定义“厌烦”,只想不通自己天生天养自由自在的生灵,却突然被定成某某人的儿子、某某人的祖宗,又是某某人的憾恨……
他能理解,却不愿意接受这种框束,概因那些往事都是旧事,而不是现在和未来。
却没有人在意他的不愿意。
最讽刺的是,连他自己也做不到彻底的不在意——从他听完沈杞的故事开始,他便逃不开的成了局中人。
所以他明知不应该来,还是来了;
明知不该推开这扇门,还是推了;
他推开了门,走进来,替沈珏看到了赵景铄的深情厚义,替他看到了满地溢满的油脂,不断更换的灯芯,和灯火通明的居所。
还有呢?他想,还想让我看些什么。
不耐烦的情绪逐步加深,一层层加重,像地面一次次扑洒的油脂,沉重黏腻又肮脏地落在“厌烦”上。
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伊珏,”长平在耳室里唤他:“你快过来!”
耳室里满满堆积着木箱。
箱笼刷了防腐蛀的油,在烛光里本该呈现出古旧的亮黄色,却已灰败了。
倚墙堆放的灰败木箱上雕画着层层图案,福禄喜寿俱全,松柏常青,吉祥如意。
锁扣虚虚地搭着,被长平掀了一部分——朽坏的木箱里盛满了朽坏的衣。
一年有四时,因而四面墙壁的箱笼便有春袍,夏衫,秋天的夹衣,冬天的厚袄。
又有鞋袜和各式斗篷毛氅。
长平试着拿出两件衣裳,却抖落了一地灰絮。
启厉帝并不知道,愈名贵的衣料,毁败起来则愈发的快。
贡缎、蜀锦、云丝、缂罗。
无一不是当年做好,当年便要上身,才能展现它本身的鲜亮。
若是放在箱底压两年,颜色便旧了,白色会泛出隐隐的黄,正红会褪下,变成偏红,连经纬都会变形,上身不再合体。
启厉帝是皇帝,大约从来不需要知道这些道理。
抑或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这些备下的衣裳鞋袜,他的小妖精一丝一线都用不上。
却不妨碍他备置妥当。
似乎只要他置备了,便是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并不想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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