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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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匪寨大丰收的消息不胫而走，先前不少对引水上山嗤之以鼻的人纷纷带着钱财前往山寨。

庄晓在这几日愣是见到了活过十六年也没见过的白花花银锭，却被叶鸢三两嘴打发走。

彼时叶鸢正埋头书桌，手边、地上，铺满了各种做过图的草纸。面对窗前喋喋不休控诉那银锭有多么闪亮的庄晓，一个眼神，院中扶墙复健的楼颜就走上前来，干脆利落的拖走了噪声来源。

前几日，王六亲自送来了坪山最准确的测量信息，查看后，叶鸢才发现，坪山的缓坡长度远比她想象中要多，这就立刻推翻了原本只需更改几个水车间距即可完成的坪山引水设施的修改。

为此，叶鸢一连修改多次草图，又与在坪山居住多年的农户进行了深入了解，这才终于定下要更改坪山上三分之一处的水渠方位。

坪山大半山坡虽缓，但仍有较为高耸的地方。叶鸢手中炭笔滑动，让代表水渠的线条饶弯而行，先爬高，再利用山体的自然坡度让水流滚下，从而达到提高水流速度的效果。

不需去镇中招来短工，盘踞在西梁山附近的不少人听说全权由叶鸢量身绘制而成的引水图纸要在坪山进行建设，全都争抢着来应聘，渴望着从中汲取些有用的信息，能在后续自家山地的建设中用上。

叶鸢原本想留在坪山直到水渠完成改建，但偏偏楼颜和庄晓两人竟然被李善德临走前的话吓到，担忧她被别有用心的胡人抓住，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留宿在外。

为此，她只好多费些时间，日日来往于西梁山和坪山之间。白日路上时，她便会趴在专门为她搬上的小桌板上，涂改着小王家山的引水图纸。

若说对坪山的修改还算得上容易，那经过滑坡只剩下半边山壁耸入云霄的小王家的引水设施的修改，基本算得上从头绘制。

难度之大，直接让叶鸢一连数天无从下笔。

直到坪山改建彻底结束，她才总算是咬牙选出了种方案。

王六盯着坪山汩汩流进田地的清水，羡慕二字就差直接写在脑门上了。

当叶鸢带着图纸找到他时，脸上挂着根本压不下去的笑意。

不过这笑意很快就被取代。

因着前段被柳先生欺骗的前车之鉴，王六除去带领村人重建屋舍外，剩余时间全都苦学引水原理，对图纸了解也更为透彻。

他一眼就看出，手中图纸上刻画的正是已经缺了半边的小王家山。但其上的水渠竟仍选择穿山而出，不禁让他回想起痛苦的记忆来。

叶鸢确实也想看看王六在见到这张草图后的反应，即便开始看似有些抗拒，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王六深吸口气，着重看向旁批的具体数据来。

“看出了些什么吗？”

他稍加思索：“叶姑娘，穿山的位置更换了，而且孔洞好像也比原先的图纸上要缩减了不少。”

叶鸢点头，“确实，前几日我查看后发现，这里的石头更为坚固，无论穿山的空洞最终会采取什么方式贯通，只要方式恰当，即便后期水流不断冲击，也不会在这里造成破坏。”

“可……”王六眼神飘向图纸，“岩石坚硬的话，若是只靠人力，那得需要多长时间啊？”

她比了个手势。

“二？两个月吗？”

小王家山复建仍在继续中，王六猜到个时间后，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村子里还有那些人可以稍稍耽误些农时前去开山。

抬眼却看到叶鸢沉重的摇摇头。

“是两年。”叶鸢确实不忍心看到王六面上的希望被浇灭，但仅凭人力开山势必需要很长的时间，“此处岩石坚硬非比寻常，昼夜不停开凿，一天也仅能敲下半掌的长度。我几乎将小王家山上所有农户算在里面，凿通这处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没人肯放弃两年的耕种转而去凿一处看似并无太大作用的山壁。

王六原本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草图被他攥在掌心，几欲碎裂。

下唇不受控制的颤抖，最终露出个苦笑来，“叶姑娘，你先、先容我想想。三日内、不，明天晚前我就给你答案！”

叶鸢叫住将要失神离开的王六：“不知道王大哥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物件，只需要稍微有些火星，就能在原地炸开过半人大的坑洞？”

她不确定这本书籍世界中是否存在已经成型的火药，只能这样试探的询问王六。

王六听完描述一脸震惊：“世间还有如此神力！难不成也是叶姑娘你研制出来的？不知道多放些这物件能不能一口气炸开小王家山上的坑洞！”

叶鸢点头，停顿片刻后又摇摇头。

“有一定的分量后，确实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小王家山的山壁破开，但这物件确实不是我研制出来的。”

王六还想再追问些细节，但叶鸢却苦于宇宙穿书局不能过多破坏小世界发展平衡的条理，闭口不言。

王六带着草图离开时，兴冲冲的对着叶鸢说，他会尽快向好友们询问，附近是否能买到她说的这种巨力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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