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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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小王家山昭雪的机会，王六今日可是冲在最前方，就想亲手擒住这个胡乱指点的柳先生，好出口恶气。谁知在院舍内寻了两遍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庄晓也摇头失望而归，手中拎着的两个麻袋被扔到叶鸢面前。

“虽然被这柳先生跑了，但我们有了正式抓捕这些人的真凭实据了！”

上前两步打开麻袋一角，一股熟悉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正是前段时间他们几人买回后被刘净判断为与毒药相媲美的粮种。

“不仅这些成品，后院中摆满了制作这些粮种的工具，担心有毒，我让人避开了。”

后院中，水缸、晒场、粮种、不知名草药罗列整地，无从下脚。

李善德视线扫到扎堆的草药后，骤然大变。

“是只有胡地才会生长的胡伽，未经炮制的胡伽剧毒无比，他们竟然敢将这种毒物放至粮种中！”

陆陆续续从屋舍内搜出了不少信件、纸张，几人勉强推测出上面应该是用胡文写着的粮种用药量的多少。

这七八个被众人五花大绑的汉子与胡地关系密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庄晓原本还想从这几人口中问到些有用信息，谁知他们根本听不懂官话，乌拉乌拉的胡语吵得他心烦，随手拽来根布条塞进了他们嘴中。

李善德不知去哪里转过一圈，见到叶鸢寻他立刻停下脚步：“叶姑娘，这些人已确定与胡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的侍卫马上就到，他们都会些功夫，应付起这些狡诈的胡人更稳妥些，一会儿就交由他们看管。待我回到营造院后立即修书给巡防军。”

叶鸢：“我找李公子也正是因为此事。今日临下山，我们便已收到信件，算算时间，巡防军的将士应该马上就能抵达。”

语毕，铁蹄滚滚而来，庄晓攀到树梢，正冲着为首的江峰挥舞手臂。

“居然是尖刀营的江锋。”李善德盯着前方喃喃道。

苦于轮值，江锋收到庄捷寄来的信件时便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带上人马一刻不歇奔来，这才总算是赶上了今日。

简单与江锋寒暄了下，庄晓便将手中暂时扣押的胡人移交给了他，当即江锋就安排好能听懂胡地方言的巡防军进行问询。

这些胡人细作原本散落在凉州各地，互不相识。大约四个月前，接到了上峰的信件要求他们汇集于此地，而等候此处的就是所谓的柳先生。

直到昨日突然与柳先生失去联系，他们这才察觉到不妙，准备收拾东西尽快离开。

庄晓听完翻译直接惊呼出声：“这些胡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跟柳先生待在一起几个月居然连他叫什么、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负责问询的巡防军摇摇头，示意对方并没有说谎的迹象。

江锋：“能把这些胡人聚集到一起，柳先生能力不简单。若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柳先生是昨晚刚刚失去联系，我立刻带上人，将附近官道进行封锁，可能还能擒住他。”

没再多耽搁，江锋立即点了兵将纵马离开，将七个胡人细作和负责看守、整理院舍药物的十名巡防军留下。

王六被叶鸢三言两语打发回山上去，院舍重新归于平静。

因着江锋临走前的交代，留下的巡防军将士们对叶鸢几人都尊敬有加。

见叶鸢凑到几个胡人面前，先前进行翻译工作的士兵也跟着过来。

“叶姑娘是有话要问他们吗？”

叶鸢点头，“柳先生狡诈多端，江将军沿着官路把他抓获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想再问问这些人，若是能问出些线索来，再好不过了。”

这些胡人面上也不知是被哪些人揍的，个个鼻青脸肿，看起来分外可怜。

叶鸢和巡防军刚站定，他们就害怕的瑟缩在一起。

叶鸢沉声：“毒粮种兹事体大，但你们却并未真正害人。如果能想到些跟柳先生有关的事，助我们将他捉拿归案，那他便是主犯，受最严重的刑罚；而你们虽然刑罚不可能全部免去，但判处个从犯最多也就徭役，时间一到也会让你们回归原籍。”

等翻译士兵一字不落的译完后，叶鸢继续道：“现在，仔细来想一想，有关柳先生平日中的各类事情。他是否有经年累月的习惯，抑或是近期突然改变习惯的事情发生？”

角落中，最瘦小的胡人猛然抬起头来，激动得说出一段胡语。

“他说，柳先生平常都是闭门不出，只通过信件进行交往。但有半旬时间，经常独自一人骑马离开。算上方向和脚程，大约是前往了西梁山。”

叶鸢神色一凛。

西梁山上众多的土匪寨在经受过南麓匪徒血洗后，本就所剩无几。再加上士匪寨先进的耕种技术，几乎吸纳了余下的所有小型山寨。如今西梁山中唯二剩下的也就是士匪寨和南麓那群匪徒了。

如今竟然从胡人口中听到了柳先生跟西梁山还有联系，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唯一答案就是南麓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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