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爹:真好,又是白干的一天。
他知道这老头子也许不是没带够钱,老头子只是想欠他一次工钱,保证自己下次为了这笔工钱还到这破庙里来。就像许多企业职员明明月初入职,下月月中才发工资一样。
窦寻面上虽不与他计较,但是心里已经暗暗有了要换地方的想法,就算是再麻烦,自己也不能受这老头子要挟了。
他很快写完了学子会的订单,放在坐垫下面之后,便辞别了老太监,牵着大黄回村。
大黄由于美美地吃了一个鸡腿,整条狗显得极为亢奋,不住地摇晃着尾巴。
窦寻:“大黄,你不要这样开心。别人拿鸡腿考验官吏,哪个官吏经不住这样的考验?只有你,只有你大黄经不住。”
黄昏日斜,与王天禄见过面之后,窦寻今日归家,走在屋外,忽然听见自家院内有男人的声音,心中顿觉不妙。
还未进到院内,就看见自己上个月刚修好的木门此刻又一次从中间裂出一块大洞。
他的门!
窦寻赶忙牵着大黄进家查看,然后窦寻就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李老爷。
除了秦氏和李老爷之外,还有拿着粪耙来帮忙的王婶与王天禄的哥哥王天福。
“不知李老爷今日来我家做什么?”窦寻问道,“上回嫁娶之事,我们不是已然说清了吗?”
李老爷定睛一看是上回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孩子,心里头隐隐有些发怵。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家里雇佣了那么多打手,何必怕他,才张嘴说道:“是说清楚了,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嫁娶的事,而是听说你家日暮途穷,特携款前来帮助。”
“什么困难?”窦寻走上前,用力扯着牵着大黄的绳子,才勉强控制住大黄,不让他扑上去撕咬李老爷。
窦寻注意到,秦氏的手上拿着一张黄纸,远远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数字。
“娘,你手上那是什么?”窦寻问道。
李老爷一脸得意替秦氏说道:“这是总催派人送到你家中的青由,过两日你家须得按此去县里缴纳税款。”
青由便是由县里知县发下来,写着每户缴纳多少税的钱粮户册,也算是一种要交税的凭证。
窦寻想要凑到秦氏身后仔细查看由贴,李老爷嘲笑:“你个无知小童,你识字吗?”
窦寻撇嘴,心里吐槽:你儿子的所有功课都是我写的,问我识不识字?
窦寻回道:“我就算不认识几个字,壹到拾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他从秦氏手里拿过青由,一眼看过去便能看出端倪。青由上写,他家须缴纳八釐石小麦、绢两釐匹、秋粮两分石,没有实物均可以折银钱交税。可是,按照窦寻初次重生时程漳的说法,他家不过贫田七亩,贫田与肥沃的上等田,交税比率是不一样的,按照贫田的比率,他们家不能交这个数目的税。
“娘,去年我们家中也是交这些多吗?”窦寻问道。
“差不离,年年几乎若此,我也不懂,县里老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咱们家不是大户人家,哪里敢逋赋?”秦氏叹口气说道,“交税的银子足够了,只是今年多了一项,今年咱们家中要出一人服役。”
服役,也就是徭役,说白了,也就是百姓被抽调免费帮官府干活,包括皂隶、衙役、解运、驿站差使等等。古往今来传统一以贯之,只不过到大雍这里,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
每县知县在大造黄册时,都会顺带编纂一本徭役册,每年从中点取数名农人服役,被点到的农户,可以向官府缴纳十两银子,以免除服役,毕竟,服役是一件既辛苦、又不讨好的活。官府将收集起来的银子再去雇佣底层快要吃不上饭的人员,完成每年每个县里需要摊牌的杂役指标。
但是问题来了,窦寻他们家,此时此刻,是绝没有多余人员前来服徭役的。程漳已然进宫,程立也就是窦寻才八岁,就算他想要服役,官府也不会准许。
因而,这十两银子,就是非缴不可。
十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对于程家这种几乎没有劳动力的家庭来说,更是困难。
窦寻一猜便知道,李老爷与县里的胥吏们勾结着,很容易知晓今年的税收情况,他料定了今年程家拿不出钱,才明目张胆的来他家放起了高利贷。
跟李老爷有了债务往来,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李老爷先许以低利息,待到还款之日才发现利滚利要还数倍于本金。若是有异议,李老爷雇的打手不是吃素的;若是还不上,全家悉数卖做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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