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淹到了十楼。
大雨打在墙面落下，哗啦哗啦的声音吵得人要大声说话才能听见，整个走廊变成了水帘洞。
“这啥意思，就不管我们了？”
“长阳山离咱们这少说也有二十公里，怎么去？靠这两个救生艇？救援队都撤离了，路上连个停靠点都没有，吃啥喝啥？”
“也装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现在银座水面那也捞不到啥了。”
“鱼还能吃吗？”
“要不咱们跟楼上的人商量一下，拉他们入伙。尤其是1705那女的，她肯定还有不少存货，咱们也不白拿他们的，以后捞到鱼也分他们。”
“得了吧，咱们那两救生艇的泡面可没分给他们一包，当初人家宁愿不要泡面也不跟咱们掺和，现在东西吃光了，人家脑子有病把自己的粮食分给你？”
“试试也好啊，找几个孩子去1705哭一哭，就不信她那么狠心！”
“陈楼管，当初是你把咱们大家伙聚起来的，你虽然年轻，但是咱们也都信服你，你说说现在咱该咋办？总得有个章程不是？”
物业男陈有为原本还算帅气的脸上长出了胡茬，显得大了几岁，像个大叔一脸沧桑，他盘腿坐在收音机前，没有说话。
十一楼走廊陷入沉默，只有收音机断断续续的声音。
云梦瑶下楼时看到很多屋子里没人也没有尸体，除了本来就没人住的，大概都集中在了这里。
加上没有下楼的人家，粗略一算，活下来的不足一半。
死的大多是原本住在走廊上的底层住户，以及当时高层下来看救援队的人。
其中绝大多数人死在了原始污染人刘圆圆手下，极少一部分人因为躲入家中的污染人二代死亡。
因为下来查看情况大部分是男人，活下来的女人和老人孩子更多。
刘圆圆污染的时间太巧了，如果当时众人没有挤在四五六层，躲过这三天，或许活下来人的会更多。
楼梯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臭味。
水面没有浮尸，应该是清理过，只是地面的血液和碎肉无法清理干净，泡在水里腐败，发出难闻的气味。
或许还有底层关在房间里出不来的原始二代和他们啃食的家人，也在慢慢腐烂。
云梦瑶头顶的梧桐叶晃了晃，柔光笼罩，驱散了腐臭，只留下绿叶的清新味道。
下到11楼，云梦瑶的视野向水中扩散。
几根长出吸盘的枝条攀爬在外墙上，一部分伸入底层建筑，一部分爬到了七楼。
另外有几棵像海藻一样的植物也爬到了五楼。
“刘旭阳，你是不是有藏起来的泡面，现在咱们这么多人就剩半箱泡面了，都是邻里邻居，你看是不是把你藏得拿出来？”
“没错，当初你趁大家伙躲着，半夜偷偷搬救生艇上的泡面，要不是我们去要，你估计就独吞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跟乌眼鸡一样冲进来，裤衩都给我翻两遍，我能藏哪？”
“你要没藏，就让我们再去看看。”
“凭什么？！”刘旭阳激动地站起来，攥紧了拳头，“他娘的那都是我他妈不要命抢回来的东西。
你们一个个怂包当初不敢出门，仗着人多倒是有胆子来抢我的东西！
东西都他妈的给你们拿走了、吃干净了还他娘的找我，我是你爹啊，我艹你妈了啊？！”
“你他妈——”
“好了！”陈有为蹙眉，“都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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