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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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具尸体的死亡原因出来了，报告上写着的是急性心肌梗死，也就猝死，除此之外暂无任何外伤或疾病，且这三个死者也并非全是瑞恩国际的员工，其中一个是合作公司的业务员。

一经披露后，瞬间便在南城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对案情本身的关注之外，其余的矛头均对准了瑞恩国际。

黑心企业压榨员工和乙方导致多人猝死，竟然还藏尸壁橱，受害者家属们联合起来一同上访，并在大厦楼下拉横幅讨说法，情绪激动连安保人员都无法维持场面，不得不报警调解。

而网络上更是热闹非凡，许多前员工跳出来披露老东家的各种不合理制度以及高管们的奇葩行为，无论事实是否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瑞恩头上这顶不光彩的帽子都别想摘下来了。

不仅如此，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订单被取消，股价断崖式下跌，公关团队彻底瘫痪了，甚至员工内部都开始人心惶惶，传言四起，说公司里不干净……

除此之外，受害人之一的张颖也被推上了热搜，但并非都是出于同情，其中有好事者呼吁广大打工人禁止内卷，小心最后真的卷死了，于是有人十分认同，也有人谴责这种言论不尊重死者，还有人表达内卷并不是问题的重点，而良性的内卷更有利于经济的发展……

好不容易热度下降了，不知道哪个缺流量的媒体又由此讨论起了当代年轻人的超前消费观，甚至还引发了性别对立，舆论并没有因为时间而降温，正是这些各种各样的话题让瑞恩国际始终处于风口浪尖。

几日后，瑞恩国际的副董事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对网络上披露出的种种问题进行了回应，同时表示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还是做领导的会说话，但光会说有什么用呢？”同事老徐一边给保温杯里加热水，一边跟白煜抱怨道，老徐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喜欢和一堆老干部们围在一起交流国际大事。

不过老徐说的并没有错，瑞恩的普通员工提供不出有参考价值的信息，而管理层、尤其是高层管理们更是太极高手，说了一堆看似有用实则毫无价值的混乱信息，白煜直觉他们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很难从嘴里撬出真话。

正一筹莫展之际，同事告诉白煜说有人找他，他透过窗户望过去，只见蒲逸清拎了个塑料袋站在外面。

蒲逸清刚见着白煜便把塑料袋塞进了他的怀里，白煜一愣，打开看发现是一个饭盒，惊觉已是午餐时间。

“煜哥，听说警察都很忙，经常顾不上吃饭，所以我就做完给你送了过来。”

对于收留蒲逸清这件事，白煜原本十分不情愿，但对方在家务上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以及自觉后，他逐渐改变了看法，尤其是对比某个光头，而且更重要的是，蒲逸清睡觉不打呼，实际上他整个人都格外安静。

以后的某一天，蒲逸清告诉白煜，他并不是喜欢做家务，而是除此之外他在家里什么忙也帮不上。

现在，白煜见饭菜的量也不少，就招呼蒲逸清一起吃，对方也十分开心地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

蒲逸清的手艺十分不错，菜的口味咸淡适中，白煜不由得多吃了几口，但少年却没动几筷子，他被白煜桌上散落的文件吸引了注意力。

“这不是小孩子能看的，别看了。”说着，白煜伸手便要把资料收起来。

“煜哥等下！”

蒲逸清拦住了白煜，他从那堆资料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白煜面前，小声且严肃地对他说道：“这个死状我有些眼熟，看起来像是魂魄被抽干了。”

*

虽然有的孩子生下来手脚健全，也无先天疾病，但生错了地方还不如别出生。

曾今家族里有人建议把蒲逸清扔在后山自生自灭，但他的父母坚决不同意，甚至因此脱离了整个家族。

“这孩子灵脉十分微弱，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什么像样的法术，以后怎么继承你家的《上徵密录》？”

这就是理由，他从出生起就是整个家族的累赘，除了父母，其他人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他也努力过但除了人人都会的封灵仪式外什么也学不会，从此他不再寄希望于此，努力说服自己好好当个废人。

但他的人生剧本并没有如此简单。

蒲逸清思考很久之后向白煜提出了请求：“煜哥，你可以带我去大厦里看看吗？也许我能发现点什么。”

“你不是很怕那个地方吗？”他畏缩的样子仿佛还在白煜的眼前。

蒲逸清顿了顿，说道：“怕，但更怕事情变得更严重。”

白煜没有再问，吃完饭便往国际大厦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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