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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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山海阁和苍山剑派的分裂很早就有预示了。”台上的讲师继续说道：“我们山海阁讲究的是一个与万物为善，而剑派那边讲究的是一个嫉恶如仇，妖魔一体。就算没有焚焱魔尊那事，山海阁和苍山剑派最终也会分裂，说实话当初山海阁能和剑派共同组成一个山海剑阁我都感到不可思议——毕竟两个理念都不一样的门派究竟是怎么走到一块的，我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课题，可惜没人陪我一起研究。”

到这里讲师就明显碎碎念起来，不过很快他注意到此刻的氛围，很快又收回发散的思绪，状似若无其事地干咳一声，才接着说道：“咳，总之，今天的课程先到这里，下堂我记得你们是修炼课吧？真遗憾，看看你们一些人的魂都不在我这了，虽然我知道史学课对你们来说如同鸡肋，但也用不着这么不以为意吧？”不过在离开前，讲师还是扫视一圈台下的学童，忍不住吐槽道。

只不过随着他一声“下课”，甚至都不等他这位讲师离开，整个课室顿时乱成一团。见此情景，男人也不再说什么，而是长叹一声，摇摇头背着手走出课室。

风无忧从识海深处抽回神识，见到的首先就是这样一番群魔乱舞的景象，她疑惑地看看四周，没看见讲师的身影，忍不住挠挠头，轻声问身边的人：“……老师呢？”

‘走了。’识海里的女孩没好气地回答她，‘史学课还占用那么长时间，啧，真不明白师伯为什么设置史学课，直接全改成修炼课不行吗？’

风无忧显然已经听见她的抱怨，于是眼帘低垂，只是在她的脸上，显然对此抱有不同的看法。

和这个修仙界总体不重视弟子的文化成绩不一样，在她的世界，不管是她舅舅还是叔叔阿姨们都格外重视风无忧的文化水平。他们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便是：「修行的前提是学会做人。」

这句话也伴随着风无忧从幼年长到现在。是以在得知这个世界完全不看重修士的文化水平后，风无忧无法想象未来一群修士斗法，一开口却都是文盲的场景，那画面一定很“美丽”。

“老师已经……已经走了。”盛若洲弱弱的话音响起，这是他第一次处于人多的场景中，虽然有身边人陪着，但他还是忍不住缩起肩膀，头顶的猫耳不停颤抖着，“师姐，听、听他们说，下堂课的老师……老师是个极度厌恶妖修的长老……”

“诶？”由于之前一直在识海内同原身对话，最后讲师说的几句话并没有被风无忧听到，于是她先是一怔，扭过头看向男孩，“确定吗？”

“我也不知道……”盛若洲摇摇头，“如、如果是真的，师姐……要不、要不我还是先离开吧？”说着男孩缩回手，似乎是想要起身，“我、我果然还是不行……”

见此，风无忧微微侧过身，她伸手覆在男孩手背上，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就有一阵叽叽喳喳的调笑声从头顶传来。她只得抬起头，见到三四个与原身没差几岁的女孩正勾肩搭背的站在他们面前，察觉到她的视线，还笑嘻嘻地凑过来，一边盯着盛若洲看一边转过头同好姐妹说悄悄话——看她们的模样，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阿意，这就是你新收的宠物啊？诶——真有你的，还真让你收到一只妖兽了。”为首的女孩容貌也算娇俏，又穿着一身惹眼的牡丹红罗裙，打眼望去，就属她最瞩目，“真好啊，羡慕有个掌门做靠山的，我爹就不会给我一只妖兽做礼物。”

女孩语气欢快，仿佛不过是在说什么“吃饭没”这种普通的话题。然而一听见她的话，风无忧能感觉到身侧的人一瞬间绷紧身子。

“是啊是啊，之前阿意你就说要跟掌门要一只妖兽，我们还当你吹牛呢，没想到啊——掌门他可真宠你，连妖兽都能为你找来。”另一位女孩也凑过来调笑几句，“诶，跟我们说说你怎么找到的？”

她们一个个凑过来，一个接一个的说话，语速极快，又丝毫不给风无忧一点回答的机会。

察觉到身侧人微微颤抖的身躯，风无忧不由轻轻握住盛若洲的掌心，片刻后她抬起头，像是给予对方一丝强心剂，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看向那些女孩——或者说，原身的狐朋狗友们。

‘喂，你想做什么？！’识海里的女孩顿时感到一阵不对劲，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风无忧温和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缓缓响起：

“他不是妖兽。”女孩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几人，“盛师弟也不是我的宠物。他和我们一样，都是门派的弟子。”

一阵沉默。

半晌后，风无忧看见为首的女孩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后退一步提起衣袖捂住嘴，眼里带着再明显不过的轻蔑，“阿意你怎么了？怎么就几天不见就一副老学究模样？你怎么也跟那群老古董一样嘴里口口声声念着‘人妖共存’之类的话语。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要和妖兽共存啊！那不就是一群受到野蛮不开化的野兽吗？”

女孩越说越不客气，然而她们明明讨论的是有关盛若洲的事情，从头到尾她的视线都不曾落在男孩身上，哪怕说到最激烈的部分，她也不曾转移过目光。

仿佛在她眼里，男孩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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