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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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好吵——

疼、好疼——

像是被什么刻意扭曲过的箫声不停地在星黎的耳边鸣叫，一片黑梦中青绿色的光不停地和银白色的光撕扯着。

星黎只觉得她几乎要被着尖锐的音调和绿光给撕碎，她想要痛呼，想要发出尖锐的叫声，却又发现自己迟迟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束缚住。

“呵……呵……”

她努力地像要张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那些内心的声音禁锢在胸膛中，她的嗓中不停地发出一道一道的气音。在那一片五光十色中，她只咬到了一块温热的软骨。

她下意识地紧紧咬住，像是想要借着唯一的着力点摆脱着一片黑中的撕扯，又像是想为自己的痛找一个发泄点，腥热的气息逐渐布满口腔。

但是她的情况却丝毫没有好转，一望无尽的黑中，幽绿的光和银白色的芒依旧在交缠撕扯，耳边那尖锐的箫声依旧源源不断地发出鸣叫。

她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在被撕扯着，神识像是一块被牵动的破布，眼见将要七零八乱。

而在下一瞬，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道雪亮的、清亮的灵力汇聚而来。视野中那一片银色的光转而呈压倒的趋势，将那抹青绿蚕食殆尽。

那一片黑幕也因此被撕破，她只觉得眼前一起都天光大亮。

耳边的箫声曲调依旧，却不再尖锐，悠扬的乐声伴随着那如潮水一般的记忆充斥着她的大脑。

桑白榆、贺曙、星赐、栖灵山、堕魔、祟……

一个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伴随着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她眼前浮过，脑中一片剧痛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敲击着她的大脑。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缓缓睁眼，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心底的厌烦与厌恶便紧接而来。

疯子疯子一群疯子！

桑白榆这个大疯子！

宁哲到底怎么他了，他非要把宁哲置于死地？让宁哲身败名裂！

她的胸口不断地起伏，也不知是因为怒还是因为惊惧，她努力地吞下一口气，下意识地抬眸，继而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他目光沉沉，呆滞和委屈隐藏在一片阴翳之下，白皙的耳廓上有一排带血的牙印，鲜红的血沿着耳廓蜿蜒而下，垂于耳尖之上像是佩戴了一颗朱砂。

星黎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如往常一般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来，但是或许是心绪太过于的复杂，怒意太过于深重，以至于她的面色格外地僵硬。

“阿哲……”

宁哲抿着嘴看着她，他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现在的表情，连他都看得出勉强，她攥着他的手至今没有松开，他的手背隐隐浮现尖锐的刺痛。

但是这一刻，宁哲觉得她的手攥着的是他的心，她轻轻一动，就可以留下深切的指痕。

星黎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勉强，她竭力克制住想要发怒的欲望，至少这一份怒火，不能对着宁哲。

但是她心头的那一股火却烧得正旺，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烧为灰烬。

桑白榆怎么敢掩去她的记忆？

幻梦中的一切都是按照曾经发生过的演绎。宁哲此刻只怕早已情绪不稳，她想要化解宁哲心魔的计划几乎是还没开始就功亏一篑。

她又恨，恨自己如此无能，不仅被桑白榆算计一通，就连贺曙的提醒她也没能在一开始就反应过来。

现下宁哲怨念已深，这个时候，就算给他一场圆满，也不过是于事无补。现实与幻梦的落差只会更加刺激他，就像是她刺激宁彧一样。

除非她出去之后，维持着爱着他的假象。但是谁知道桑白榆那个疯子看到这一幕又会做什么？这样不治本的方式，轻易就能将宁哲刺激到。

不要说外面那个疯子，就是现在这个宁哲，也是三言两语就能挑动。

进退维谷！

星黎慢慢松开了攥着宁哲的手，继而攥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拳头，光洁的之间将要刺进肉里，就被人一根一根地掰开。

宁哲看着那根手指上不知是谁留下的齿痕，垂下了头，声音喑哑：“不要抓。”

说完，他又将自己的手塞到了星黎的手中，“抓我——”

星黎：“……”

不知为何，她这一刻反而有些想笑，心底漫起一丝爱怜，反而将那份汹涌的怒气冲淡不少。

“很疼吧，我做噩梦了。”只是她依旧是一副僵硬的模样，她机械的抽出手，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轻轻抬手，白皙的指尖似乎要触及宁哲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