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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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和楚留香闯进茅舍时，秋灵素正伴着任慈坐在床边。

她面上蒙了厚厚一层黑纱，甚至连双眸都若隐若现地隐在黑纱之下。

听见门口响动，秋灵素整个人惊惧地抖了一下。

可那双明锐镇定的眼波却穿过黑纱而来，淡淡地落在乔乔和楚留香身上。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丝毫不见方才惊惶，淡淡道：“你们是谁？”

楚留香立刻躬身道：“在下楚留香，特来拜见任前辈，任夫人。”

乔乔也跟着拱手。

任慈和楚留香有过几面之缘，他虽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在看见楚留香时，一双老叟的眼睛却燃起希望的火苗：“夫人，这位……确实是楚香帅。”

他的声音同枯槁的容貌般干涸而苍老，整个人也已骨瘦如柴，丝毫看不出昔日丐帮帮主的风采。

便是任慈年纪大了，也不该沦落至此。

楚留香吃惊地望着他，快步走上前去：“任前辈生了何病？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倒不是什么大病。”

秋灵素美丽的眼眸已填满苦楚，“只是日日清汤寡水，稀粥裹腹，再好的身体也是要拖垮的。”

楚留香这才知道南宫灵对外宣称的“任老帮主静心养病，不许任何人打扰”都是假的，实则他早已将任慈和任夫人完完全全地囚禁起来。

乔乔望着楚留香“三观崩塌”的震惊脸，十分感同身受。

毕竟乔峰突然出走，全天下都当丐帮新任帮主是最宽大为怀的人。

楚留香看不下去了，他闭了闭眼睛，想到当年在泰山之麓，南宫灵如何以一双铁掌重创打家劫舍的齐鲁四雄，想到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南宫灵到他的船舫上对酒当歌，还想到他们一起捉海龟时，因为比赛谁吃得龟肉多而一起肚子痛了两天。

快乐，是如何消失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亲自揭穿好朋友的真面目。

可任慈却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沙漠中滚烫的沙砾：“不……香帅，不必了。”

任慈挣扎着直起身来，楚留香赶紧将他扶住，却听得任慈说：“是我对不起灵儿，这一切……是我亏欠他的。”

原来，二十年前东瀛武士天枫十四郎西渡中土，一心与中原的武林高手们一绝高下。可任慈赴约时，并不知道天枫十四郎在同一天内已经和十几个人决斗过，已然身负内伤。

天枫十四郎对此事绝口不提，甚至不肯失信将战期延后，是以任慈一杖打得他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任慈心中有愧，所以天枫十四郎死前托孤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将十四郎的儿子，也就是南宫灵当成亲儿子抚养，一身武学倾囊相授，疼爱有加。

即便到了此时，任慈仍然觉得是杀父之仇蒙蔽了南宫灵的眼睛，他心甘亲愿地以自己的死亡终结这场仇恨。

只是……

任慈道：“我唯一放不下的……我的夫人身子娇弱，又不懂武功防身。我已与峨眉掌门通过书信，待我死后，烦请香帅将夫人送往峨眉，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说到此处，秋灵素已握紧任慈枯树般的手，她眼眶通红，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想来已有决断。

乔乔心中感叹：任老前辈果然人如其名，天下间恐怕没有比他更仁慈的人。

可任慈的死真能换来南宫灵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吗？

楚留香看见的是南宫灵击杀齐鲁四雄，却不知四雄当时横财天降，已打算金盆洗手。可南宫灵不但洗劫了他们所有的财富，更血洗四人满门，直到楚留香发现真相……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乔乔道：“倘若控制南宫灵的另有其人，您死后，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呢？”

乔乔知道任慈死意已决，再怎么劝都没用，只能另找一个刁钻的角度。

果然，任慈惊到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这……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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