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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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要赶紧让大夫看好小娘的脸，等面上的伤口处理妥当，父亲再发火也不迟。”

李大人看了李渊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妥当。眼神复杂看了温姨母一眼，毅然决然转身走到王小娘身边。

轻声细语安慰着。

温姨母见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李渊走到近前，才终于躬了腰杆，那一瞬间似乎老了十岁不止。

温叶无意间的抬头，与李渊的视线不期而遇，也只是点了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虽然温叶不再看向表哥，但是却知道，表哥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看向自己。

原本王小娘受伤这件事，便是因为她口快而起，虽说是口快，但是温叶自己也知道，若非平日与表哥走动太过频繁，也断然不会有这样的传闻出来。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究竟有谁无聊乱嚼舌根子，她还是要暗中查明才好。

她实在不相信，这样莫须有的捕风捉影的事情，谁会特意拿出来说嘴。

大夫为王小娘敷过药之后，起身写下一张方子，交给王小娘身边的侍女，叮嘱好用药的守则。便由小厮带着出去了。

此时整个内室当中，便只剩下温叶一个外人。

温叶自觉应该避开，正要开口之时，却不想被李大人叫住。

“叶儿，今日之事，让你看笑话了，这本是姨父的家事，你看……”

“姨父放心，叶儿心中明白的，正巧叶儿还有老太太的洗尘宴要准备，便先下去了。”

李大人点了点头，不满阴影的面上看不清楚真是的情绪。温叶断定待会儿子会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审问。

这样的內帷之事，谁也不好参合。

走出温姨母的院落，温叶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于她也是一个教训，如今她与表哥年岁俱长。表哥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虽然还未曾及笄，但是再过两年也快了。

避嫌这事，虽然不那么紧急，但却也刻不容缓了。

“姑娘在想什么呢，如此忧心忡忡的。自从老相爷那事之后，奴婢还不曾在姑娘面上见过如此严重的表情。”

温叶扯了扯嘴角，说了句没事。

碧水看在眼底，心中却是已经有所察觉。为了让姑娘好受些，想着法子逗姑娘开心。

“听说近几日，花园当中的菊花盛开得正漂亮，奴婢从小丸子那里省的，是江北那边培育来的新品种，姑娘，咱们要不过去瞧瞧？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碧水原本担心姑娘不肯去，但事实证明是多虑了。今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是一个赏花的好时机。

温叶答应下来，主仆便往花园走去。

临了在花园小径路口，便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唤。温叶停住脚步，转身回头，见表哥面色有些仓促，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李渊走至温叶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表妹可有碍？方才之事表妹莫要放在心上，全是那小娘不知所以，随口胡诌。”

温叶行过一礼，不动声色拉开与李渊之间的距离：“表哥别放在心上，今日之事，于我与表哥算一个警戒，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李渊虽知道温叶这话合乎情理，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这么多年，表妹是真不知道他的心思，还是……从当初在相府见着表妹的第一眼开始，他心中便已经有了——不说也罢。

忽略掉心中的失落，李渊重新整顿心思，面上挂上那抹象征性的微笑：“如今花园内菊花开得正好，先前父亲吩咐，我特地置办的，表妹若是喜欢，我陪表妹观赏一阵如何？”

“表哥公务繁忙，若要因此耽误，便是表妹的不是了。”温叶眼观鼻，鼻观心，面上看不出其他的神色。似乎这一番真是肺腑之言。

先前的避让若是李渊可以当做看不出来，那么这一番话，便是温叶打定了主意，要与自己保持距离。李渊虽然郁结心中，却始终说不出什么话来。

转身落寞离去。

待李渊走远了，身后的碧水陡然开口：“姑娘，您这样做，对表少爷是不是有点……”

温叶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这段日子以来，表哥为她做的事情，她都记在心中。就算是碧水，也能明白表哥对于她的心意。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如今她是相府落难的孤女，表哥如今有大好的前程，又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只在没有必要折损在她家中的事情上。

“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碧水，日后这样的日子断然不会少，我们能够做的，便是守护好自己的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