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尔虞我诈

“这个孩子的资质确实极为完美。”

叶孤城缓缓道，“他可有名字？”

邀月见叶孤城问也不问此子来历便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答道：“你既说他资质完美，便唤他‘无缺’罢！”

叶孤城轻轻颌首：“确是个好名字。”

“你虽不问，这孩子的身世，我却是要告诉你的。”

邀月也不是那等无礼之人，把近日之事提了一二后，便道，“白云城中的人，你自是不用顾忌的，那么，这件事情，是否要告诉原随云呢？”

对白云城的人来说，叶孤城就是天，就是神，他们不会质疑城主的任何一个决定。哪怕叶孤城身边并无女人陪伴，但只要他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儿子，这个孩子就是白云城的少主。

原随云却不同。

无争山庄乃是宗室之后，原随云又是他们的盟友，这样大的事情，不告诉他，自然不好，可若告诉了他，他是否会心有芥蒂？毕竟，若他的眼睛没有问题，叶孤城又拒绝帝位，他才是最适合做皇帝的那个人。

“我此番前来中原，便是随云相邀，此事自是要告知他的。”

叶孤城淡然道，“若我的弟子比不上他的儿子，落败身死又何妨？”

这正是叶孤城会说的话。

邀月对这个答案也很是满意，便道：“原随云邀你前来，必有要事。”

叶孤城明白她的意思：“若知你要来，他必会十分欢喜。”

“欢喜倒不必，不是惊讶即可。”

听邀月这么说，叶孤城竟也有了一丝笑容：“你见到他的时候，也莫要惊讶。”

邀月很快就明白了叶孤城为何会这样说，只因原随云的举止十分斯文有礼，步履沉稳有力，神情温和又亲切，见到叶孤城，先是一揖：“见过叶城主。”

旋即又准确无误地向邀月地方向，再做一揖：“在下早闻邀月宫主大名，只恨始终缘悭一面，今番有幸得见，荣幸之至。”

他知道邀月的名字并不奇怪，就算他能判断出邀月站的地方，也在邀月的意料之中，因为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以原随云的武功造诣，若不能发现，反倒是一桩奇事了。但他目不能视，又没提前得到消息，竟能猜出来的人是她，这就让邀月有几分兴趣了：“你怎知来得人是我？”

“江湖公认的两大轻功高手，在下虽未见过楚香帅，却有幸与司空摘星有一面之缘。他轻功之高，已独步江湖，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几乎听不见半丝足音，与宫主相比，却如刚学步的小儿一般，完全不值一提。若非宫主照顾在下，刻意放缓脚步，在下定不知宫主前来。这样的轻功，除却移花宫邀月宫主外，又有谁能做到？”

说罢，他三揖道：“是以在下才敢冒认，但望宫主勿罪。”

邀月早知他极有野心，此番相见，才明白他之所以有这样大的野心，只因他也有这样大的信心。

一个人若是能力出众至极，偏偏又遭到上天妒忌，人人只看见了他的缺陷，提起他的语气满是怜悯，浑然忘了他比他们出众很多，本就不需要他们的同情。这般愚蠢的行径，自然会令他讥笑不已，也会让他想要证明自己。

原随云请二人落座，桌上除却三杯清水外，并没有别的东西——他当然有很多美酒，既香且醇，但叶孤城滴酒不沾，原随云自不会为了所谓的排场就忽视叶孤城的喜好，何况他们本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在下此番邀请叶城主，邀月宫主前来，为得是三件事。”

原随云的声音十分平缓，正如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的斯文、谦逊、彬彬有礼，这是属于世家子弟独有的风度，旁人纵是想学也学不来，“第一件事，已经金盆洗手的昔日天下第一名捕金九龄，正在苦练武艺。”

金九龄虽是朝廷中人，却也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勤修武艺本无甚稀奇之处，但值得原随云这样煞有介事地说出来，那便极不寻常了。

在场的三人无一不是心思灵透，智谋高绝之辈，略加思考便明白此事背后的真相，只见叶孤城缓缓道：“金九龄乃是六扇门三百年内的第一高手，一旦出了什么惊天大案，朝廷一定会交给他来办。”

命一个贼去查案，将他自己给抓了，这岂非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金九龄生性风流，衣食住行又处处讲究，样样都要最好。这样豪奢的做派，自然需要极大的财力做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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