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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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陈夏可的妈妈去了学校，杜秋的课没上完就被班主任带着去道歉。

陈夏可的妈妈看起来是个很强势的女性，说话有理有据，不过她的心情明显不好。

一班的班主任过来调解说也不完全是杜秋的错，陈夏可也有责任，让杜秋写个保证书赔点医药费就了了吧，陈夏可立刻嚷嚷了起来，说自己哪里有错，是杜秋先动的手，他妈妈凶了他一眼，让他安静。

“你们以前让我给人家道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今天这个学生的家长必须过来给我道歉。”

陈夏可的妈妈环视了几个老师一圈，好似终于出了一口气，她儿子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说句难听的，看到陈夏可挨揍她还幸灾乐祸了一会，要不是她老公今天又出去鬼混惹恼了她，她是不会为了这点事来学校发泄怒火的。

“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一班的班主任解释说，她不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但猜也猜到肯定是因为余双信。

“不就是我儿子和他妹妹谈恋爱闹掰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要打人？要赖上我儿子吗？”虽然知道陈夏可的话不可尽信，但天性使然，母亲会站在儿子这边。

杜秋听到这些颠倒黑白的话，咬牙切齿地看向陈夏可，陈夏可往他妈妈身后躲了躲。

“夏可妈妈，真的没必要闹大，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一班的班主任还在周旋，那边三班的班主任已经去找余双信了。

“我可没有要闹大，你们把人都叫过来，大家当面说清楚，最好把那个……那个女生也叫来，大叫都说清楚。”

一听对方要叫余双信过来，杜秋顿时慌了，他低头道歉：“阿姨对不起，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该打陈同学的，跟我妹妹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听到杜秋低声下气道歉，陈夏可露出了欠揍的表情。

一班班主任看情况有些糟糕，便把陈夏可的妈妈拉到旁边悄悄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陈夏可妈妈听完，脸色十分阴沉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不一会眼眶就红了，原本的气焰也消失了，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连说两声算了算了，然后拉着陈夏可就要走，可没出办公室门便看到喝得醉醺醺的陈夏可爸爸朝这边走来。

余双信被叫过来时刚好下课，她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满脸阴郁的三班班主任走，等进入办公室看到现场的人后，整个人就开始发抖，甚至觉得整栋楼都在晃。

三班的班主任拉着余双信让她给陈夏可爸妈道歉，余双信机械地说了句对不起便被杜秋一把拽到了身后。

没等余双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陈夏可爸爸就指着她大声骂起来了：“原来是你啊，小小年纪勾引我儿子，被我儿子甩了居然还找人打他……”

“你放屁，明明是你儿子不要脸，被甩了还死缠烂打。”杜秋截断他的话。

陈夏可的爸爸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气的，一脸横肉通红，迷糊着又骂了两句，然后抬手就要打杜秋。陈夏可妈妈知道这人要找事，可没想到他会打人，陈夏可还在给他爸加油，他妈妈和几个老师上去阻拦，最后甚至叫了学校的保安过来。

陈夏可他爸的嗓门很大，他妈劝阻的声音也不小，又刚好是下课时间，办公室窗外很快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余双信整个人都是惊慌失措的，她没有思考要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她也解决不了，她只能后悔跟陈夏可谈恋爱。因为在场的人很多，杜秋倒不怎么担心会挨打了，但身后的余双信双手死死抓着他的右手腕，抓得他很疼。

因为处理厂房的消防问题，杜友到学校时已经放学了。陈夏可的爸爸酒劲刚过，在车里睡着了，他和陈夏可的妈妈心平气和讨论了这件事，双方算是私了了。

但事情闹大了，得对学校有个交代，副校长过来对着老人大人小孩外加几个班主任教育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商量出了结果，让三个孩子当场把检查给写了，三个班主任监督，写不好都不准离开。几个班主任也明白这事没处理好，只能陪着加班了，好在明天周六，也不算太难熬。

杜友给在家一人的季青择打了电话，让他去站台接一下李雨雨，两人随便在家弄点吃的。

接到李雨雨的时候，还没等对方开口，季青择就说杜秋惹事了不能来接她。李雨雨很担心，又给杜友打去了电话，杜友安抚她说又不是绑架，正写检查呢，现在不能接电话，等写好了就回去。

季青择看李雨雨情绪低落，把自己没吃的橡皮糖给她吃，她看着被捏的扁扁的橡皮糖问：“你放了多久了？”

是有几天了，季青择噘嘴，没回答就要往自己嘴里放，李雨雨一把抢了过来。

季青择跟李雨雨讲了关于他爸爸的事情，虽然两人实际上的境遇相差很大，但年纪存在的特定幼稚让他们都以为对方的处境跟自己差不多。

“你以后还能回来跟我们玩吗？”李雨雨问。

“肯定能的，我问了爷爷，那个家离这里不远的，坐32路公交车转6路就能到了，以后我会回来看你的。”季青择认真回答。

李雨雨的牙被糖黏住了，她狠狠上下滑着牙齿。

“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只见过一面，还不太清楚。”季青择想了想说，“不过我表姨说他是个凤凰男。”

“什么是凤凰男？长得像凤凰？”

季青择说:“他长得不像凤凰，像个人。”

“谁长得不像人呀？”李雨雨被他这话逗地大笑，季青择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了。

冬季天黑得快，不到六点整个天幕都垂下来了，几点星星散落在东边枯树的枝头，一只乌鸦孤叫着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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