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时命 (第1/2页)
何止是欺负?
姜煐张口,无辜道:“没有欺负裴郎呀,郎有情我有意,怎么能算欺负?”
裴颐之顿了顿,拘谨地往边缘处再挪了挪,躲开她的身躯。
姜煐问:“裴郎不信我?”
裴颐之转过头,看她的眼神很是犹疑。姜煐大大方方任他看,眨着水眸:“那裴郎如何才会信呢?裴郎说什么‘我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任旁人用’,难道世上还会有另一个灵魂通过天机镜来到这里?”
他稍作思忖,她便又贴上来,温香软玉在怀,如藤蔓纠葛将他绕住。姜煐知晓他洁身自好,乃谦谦君子,更喜瞧他慌乱自持的模样。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藏着笑,在他怀中问:“尘寰相制,时命于此,莫非这不是裴郎料想?”
听见这几个字,裴颐之忽而停下。他垂下头,漆黑的眼眸瞧不出任何情绪,姜煐看见一个小小的她倒映于他眼中。
“你能算到未来是何模样吗,裴郎。”她轻轻说,“你若能看见,若能算到,可否看看来日我升祚继明御极时,可又是孤身一人?”
裴颐之眸心划开一圈涟漪,埋下一枚讶然的果种。他抿着唇:“殿下所求乃国运大业。”
姜煐搂住他的脖颈,笑道:“不止呢,裴郎,我很贪心,什么都想要。”
她在雨声中轻轻巧巧将事实说给他听,仿佛饮水般容易。
只有姜煐自己明白,她这么个疑心病重,连狸奴都信不过的人,花了多久时间才彻底相信裴颐之。
其实不久,不过是裴颐之的一生。
然则裴颐之仅存在二十六年远远不够,她说过,她很贪心,他这样惊才绝艳的郎君,要利用,也该利用一辈子吧。
她欲再言,裴颐之轻声道了句唐突了,白皙的手背揽住她的腰背,将她轻松抱起,送到床前,为她盖好被褥。
姜煐握住他没有丝毫留恋的手,言道:“裴颐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喜欢我,我会等着急的。”
他唇边仍旧含着客套的笑:“殿下从来日归,若是事实,应当知晓在下何时心悦殿下。”
“完全不知情。”姜煐摇头,“但我可得提醒你,九遍不好抄的,我当时找的小道士字写得潦草,被我大骂一通。你每日都在殿中,可要小心刀剑。”
她想了想:“我还会变成小狸奴吗?”
“我为它写好符箓,可缓肉身腐蚀。只要你不轻易摘下红绳,应当不会魂魄飘散。”
“你给我的,我自然不会摘下来。”姜煐绕着他垂下的发,双眸亮晶晶道,“对了,明日替我寻张幕篱来,我可不是能待在房中的人,闷极了。”
-
翌日一早,彩彻区明。姜煐早早醒来,走出内室屏风,发觉裴颐之已然摆好碗筷。
他端着兰花走出去,回来时见姜煐呆站着,不由问:“殿下睡眠不佳?”
姜煐摇摇头。
倒不是……只是,太像新婚燕尔,比真结婚还有新婚感。
她记得当时大婚夜她与他和衣平躺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大清早就去上了朝,一个月都顾不上和他说一句话,只在朝堂上匆匆扫上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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