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惊魂木家村（十）
木夺的洞穴内。
“名单都在这了，您看看。”木朗干笑着，躬身将拟好的名单交给木巫。
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人，跟他没有亲戚关系，家里长辈也年近四十，对她们都不大重视，比较好用钱解决问题。
“你做事还挺快。我看看。”木夺接过来，当即念道：“木清弦、木心苒、木柏、木雨灵、木心澄、木允凝。”
“嗯……那都跟他们家里人谈妥了吗？”木夺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椅背上。
“呃……还没有。”木朗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木夺听了木朗的话，气得直起身来，斥责道：“还没有？那还不赶快？你也太磨蹭了吧？我在这边为祭祀仪式辛苦做准备，你就是这样打配合的吗？你这村长是当到头了吗？”
“您别急，我现在马上去办。”木朗脸上挂不住，先应下来，脚忍不住往外走。
“对了，还有嫁衣那些，你准备好了吗？可不能懈怠！”木夺在他背后补充。
木朗回头连声应答：“欸，好的，好的。”
他隐忍地想：回头要是木夺的法子没效，定要他好看。不过他又赶紧祈祷，还是千万要成功，面子事小，活命更重要。
木朗的行动很快，如他所愿，祭祀新娘一事，很快就被敲定下来。
木北家是他去的最后一家。
他走之后，木北回屋跟水秀商量。
柳清弦的房间跟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她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脸都被挤变形，费劲地听着。
木北坐在床上，靠着床柱，黑黝黝的大鼻孔吐出两股浊气，愁眉苦脸道：“欸，阿大的婚事……不能继续了。山神生辰过后，我再给他找。”
这两天，水秀已经做起了抱孙子的美梦，木北突然这样打破她的想象，她眼泪都上来了。
水秀哽咽道：“怎么这么突然？不是都说好了吗？是……是木云帆反悔了吗？咱家赔给她一个女儿还不够吗？他还想要什么？”
“刚刚村长不是来了吗？”木北道。
“村长？他也看上木云帆家的女儿了？”水秀用袖擦泪，伤心道。
“欸欸，不是。你先听我说。山神的生辰到了，村长说咱们村的巫师大人要举行祭祀仪式，给山神娶上六名新娘，好保佑我们木家村村民长命百岁，破除延续多年的诅咒！木云帆他女儿木雨灵就是新娘之一。说来，我们家清弦也被选上了。”
“祭祀？祭祀过后不能接着娶吗？”水秀不解地问。她的注意力全在祭祀对大儿子婚事的影像上，根本没留意到木北的最后一句话。
“祭祀过后？人都没了，还怎么娶？你们妇人啊，想事情真是不带脑子。”木北嘲笑水秀的异想天开。
“人没了？怎么会没了？祭祀不就是做做样子吗？”水秀是真不理解。
一句“做做样子”瞬间点燃木北的怒火。他气得跳脚，朝水秀咆哮道：“你这臭婆娘怎么乱说话？我呸呸呸！大不敬的话也敢乱说！你再乱来，老子扇你！”
水秀被木北的暴怒吓到，下意识躲了一下，躲完才发现，这回木北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挠挠后背掩饰自己躲闪的举动。
“你这婆娘，身上长虱子了？”水秀这愚钝模样，木北是越看越不顺眼。他娘真是眼瞎，给他找了这么个蠢蛋懒媳妇！
“接着！”将村长刚给的钱袋子砸到水秀身上，嘴里还嘟嘟嚷嚷：“这村长真是不像话，越来越离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给这么点银子，还比不上一头猪。若不是因为他答应我，在巫师大人面前多说说好话，祭祀祈祷的时候，帮咱家多说两句，我才不同意这件事！”
水秀没有反应过来，肩上一疼，钱袋子掉到地上。她弯腰捡起，疑惑道：“这……这是？”
“老子刚刚不是说了吗？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木北不耐烦地说。
水秀似懂非懂，也不敢再多问。不过有银子拿，总归不是坏事吧？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不懂外面的事无所谓，丈夫做主就足够了。
木北不愿再对着水秀的脸，背过身去，冷声道：“这几天，看好那丫头。这事不能出半点错。”
墙的另一边，柳清弦的白眼快要翻上天，愤怒地想：老东西！合着是把我给卖了！
她现在要怎么办？记忆中被火烧的疼痛在小腿蔓延开来，她后怕地环抱自己的双腿，默默对自己说，她的腿还在，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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