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香在外面警醒着包厢里是否发出异常动静,忽然就见身后门响,牧玥带着一脸煞气出来。
不仅是她,在牧玥身边那么多年相当熟悉她的禄安康都第一次见她如此脸色。
牧玥却又闭口不言,上了车后自己闷在里面也不说去哪,两人只得在外面等,没等多久忽听里面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藿香刚想揭开车帘看看,有经验的禄安康拦住她,隔着车帘问:“郡主,你怎么了?”
里面没了声音,又一会儿后,禄安康道:“我拉车帘了哦。”
等他一拉开车帘,两人便同时看到牧玥红红的眼眶,她瞪着两人,从藿香身上定在了禄安康身上。
“说,你是不是知道!”
禄安康心里一惊,面上镇定:“郡主在说什么呀?”
“禄安康,你有没有骗过我!”
发出这声怒吼,牧玥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禄安康忙跳上车,拉住了车帘。
车里仅两人,禄安康有些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就想过去,还没近身就被牧玥一脚踹跪下去。
他没起身,连忙询问:“郡主,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牧玥恶狠狠擦掉眼泪,一边恨自己的眼泪不争气,一边冷着声问:“你就说,你有没有骗过我,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气头一过,牧玥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叶溪敢这么笃定,还有那些过去的不对劲,她终于明白娄姜的怀疑是对的,禄公公肯定知道却骗了她。
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骗她,这个事实让她无比寒心,当然,对她的身世,她更感到恐惧。
她盯着禄安康,藿香与薄荷都是后来的,她们可以排除,但是禄安康,他是禄公公带大放在她身边的,他知道的可能性很大。
禄安康的脸上闪过一抹迷茫,他澄清得迅速:“我不知道郡主所说的身世是什么,但我可以发誓,我绝没有骗过郡主,从来没有,若有不实,便让我孤独终老失去珍视的一切!”
尽管他如此说又态度恳切,牧玥仍然追问:“禄伯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关于我的母亲,与之相关的一切?”
禄安康愣了下,随后摇头,“没有。”
他眼神坦荡,牧玥看了又看,闭上了眼,“你出去吧。”
禄安康欲言又止,看着牧玥退出去,在车帘落下的那一刻,他心里松了口气,明白了当年父亲曾经所说的“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他从小就被培养着照顾牧玥,对她的事情自然要了然于心,他对她充满了好奇,也自信能记住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可是唯独有一块空缺横亘在那里,那就是她的身世。
郡主是清王之女,可她的母亲不详。他入郡主府十三年,入府时也正是他十三岁那年,那时郡主才十岁,而郡主府是在郡主六岁那年才开始使用,一切可追溯的记忆都从那时开始,六岁以前是一片空白。
他想知道更多只能求助父亲,然而当时父亲却严厉告知他禁止提及这一块,也要防止郡主在这一块上过多关注,后面父亲就悠悠说了那么一句,他明显感觉到父亲在隐瞒什么,也仅限于此。
倘若他知道,恐怕这一刻便不是“你出去”而是“你滚”了。
他隔着帘子轻声问里面:“郡主想好了么?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如今的他很庆幸自己不知道,他更想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哪怕是车夫。
车里牧玥睁开眼睛,顿了会儿开口:“去和府。”
从踢禄安康那一脚开始,她的所有情绪有了一个出口,一股脑发泄出去后头脑有了转动的空间,人已经可以自控渐渐趋于平静。
接下来,就是她要去验证的过程,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也难免抱了一丝幻想。
马车终于驶离茶楼,伴随着道路两旁的热闹人声,刚才发生的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此时的禄安康还不知道,接下来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他将要跑四个地方。
而在去和府的路上,藿香接了任务,去接夏柔柔一起到和府。
去见叶溪是半下午时分,到达和府后已近傍晚,和家只有和乔与邰霞。
牧玥的突然到来邰霞本来没在意,她正准备送完茶就开溜,没想到被牧玥叫住:“伯母,请您留下来,我有事想向您求证。”
邰霞与和乔察觉牧玥不太对劲,以往的她都很松弛,今天却充满了紧绷感,从进门到现在,她们没见她笑过。
很快,藿香带着夏柔柔过来,夏柔柔也一脸懵,她感觉到事情不寻常,但问藿香藿香也只知道牧玥情绪不对,别的一概不知。
当一众人坐在一堂,牧玥这才道:“对不起,我突然这样有点冒昧了,因为涉及的问题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恳请你们,不要欺骗隐瞒,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被问的三人面面相觑,和乔开口:“阿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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