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

二十天后就要高考，白岚琼眼里的焦灼越来越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会儿，她真是悔恨在过往漫长的一千天，没有对学习这项主业全力以赴全心投入！每天荒度，每天云里雾里琢磨些不着调的事情！偶尔，她漫眼观瞧全班，由衷羡慕排名靠前的那几位胸有成竹稳坐泰山的人。这可真应了一句谚语：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自己这会儿就是急成热锅蚂蚁，能有什么作用？难道老天会看她可怜，突发慈悲赐她神智神力么？白岚琼摇了摇了头，“啧啧”自嘲。

轻微的动静，依然惊动了前座的杜凌楠。这节是自习课，杜凌楠干脆回转身，大大方方盯着白岚琼看，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岚琼，看你这几天恍恍惚惚的，怎么了？是不是马上要考试了，心理压力太大吃不消了啊？”好友温柔的话，有如一缕春风，吹开了郁结在白岚琼心头的阴霾，她感激的一笑，低声道：“没事，我抗得住。倒是你呵，这几天脸色越发苍白了。你的成绩没问题的，现在对你来讲，更应该注重的是休息，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苦挣苦熬了！”

建立在了解基础上的，真心实意的交谈，在枯燥单调的时间里，对人心灵的安慰是最有效的。杜凌楠回过头做题后，白岚琼看了看她的后背，鼻子酸酸的，杜凌楠在学习上的专注，是她应该学习的楷模，她希望在不久的高考中，杜凌楠能如愿以偿勇拔头筹！

谁也没料到，意外会在关键时刻，以一个不容反抗的强硬姿态降临！当事临头，伤心的白岚琼只愿倒下的人是自已！

这天，杜凌楠破天荒迟到了！

第四节课开始十分钟后，授课老师乌恩惊讶的看向教室门口。虽然杜凌楠第一次迟到，可在乌恩心里，同学层次有别，学习普通的或者差些的，在这冲刺的敏感时期，他即没耐心也没闲心盯管。有关纪律、作业等等的鸡毛蒜皮，这时候大面过得去就行。但杜凌楠不一样，优等生在关键时候半点大意不得。因为高考前的复习就像跑马拉松，取决名次的关键是在最后一圈，最后几步！紧要关口，得意门生杜凌楠态度散漫，居然整整一上午不在班内学习！乌恩难掩失望，出言尖刻起来：“怎么，大小姐起晚了吗？”

杜凌楠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去。乌恩心头一震，如果他没看错，这孩子眼中分明含着泪花！仔细打量，乌恩看清杜凌楠脸色苍白得不正常。乌恩三步并做两步下了讲台，来到杜凌楠面前，俯首低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老师，我没事。”杜凌楠强抑哽咽，怕被同学们发现异常低着头回到座位。

乌恩站在讲台上继续讲课。勿庸置疑，讲台上的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白岚琼曾私下评价乌恩老师是“讲台上的舞蹈师”。数学这门课换作旁人，一般会讲述得艰深枯燥，可乌恩生生能将这些内容变得妙趣横生！他的课堂极富吸引力感染力极强，不仅学生喜欢，他本人也常在课堂上动容。他可以上一秒在黑板左侧，下一瞬已到黑板右方指点江山。三十多平米的教室洋溢着他热情洋溢的声音。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有时他会连着上两节，近一百分钟时间，学生很少有走神的，乌恩炯炯有神的目光、生动的教学内容锁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但这会的白岚琼心思却不在课堂上。杜凌楠刚进教室时她就发现了，今天的杜凌楠鞋子拖擦地面、步态迟滞，相比这不正常的表现，杜凌楠脸上的平静更让她心疼，杜凌楠怎么了，难不成真的病了么？

马上高考了，乌恩在课堂争分夺秒为学生们剖析解题要点，时不时透露一二解题妙招。学生们如饥似渴吸纳着老师输出的内容。杜凌楠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身后的白岚琼心跳如鼓，却不敢打扰。直到放学铃响，同学们走光后，白岚琼才来到杜凌楠跟前坐下，伸手搂过她瘦弱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凌楠半天没作声，白岚琼奇怪的扭过头看她，不禁大吃一惊——怀里的人双目紧闭，面色腊黄，嘴唇蠕动着，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模样！白岚琼骇得急转身形，双手把住杜凌楠双臂，急剧晃动着她，嘶声呼喊：“楠，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半晌，杜凌楠声音游丝般于唇间滑过：“岚琼，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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