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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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经常失眠，特别是她不在身边的夜晚。可他知道沈容臻也没睡着，甚至今晚和他做的时候也没太多兴致，不过是为了安抚他。

是因为沈瑜吗？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影响了她，还是她终于开始权衡得失，想放弃这段感情了。

昏暗房间里寂静无声，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望着沈容臻侧卧的身影，脑海中描绘着她的轮廓，他甚至绝望地发现，即便沈容臻更爱她自己，他还是很爱她，这五年毫无长进。

他又凭什么要求沈容臻为了他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呢，他认识沈容臻的时候她就是如此耀眼的，她的性情与为人处世的态度，无不与她的家世、财富、教育相关，他当初便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他也可以信誓旦旦地说着，即便沈容臻失去了那些他依然爱她，但这又何其自私。

沈容臻与他所想的东西不同，她的确在衡量，思索自己不接手集团的情形下可以得到的财产，这个年纪自己创立公司单打独斗的可能性，抛开那点不甘之后，她能得到多少。商界不乏新贵，可她如今那点成就不过是站在沈家几代人的经营之上，自己创业之人或如裴雯，也常在她耳边感慨不易。究竟是会大获全胜，还是折戟沉沙，都是未知的命运。

深夜思索总是无果，各自心底叹息一声。沈容臻是将选择交由命运，徐嘉则是尝试接受最坏的可能，拥抱最后的温暖。

他们默契地把昨天那点不快抛在了脑后，次日吃过早饭之后，沈容臻带他去了网球场，换了衣服，运动之后酣畅淋漓，那点烦闷也被冲散了。

沈容臻将球拍丢在一边，仰躺在人工草地上，徐嘉坐在她身边，一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拿了毛巾擦拭她额上颈间的汗，沈容臻仰头看着徐嘉，汗湿的碎发打在蓝色的发带上，青春又活力，她握住了他小心翼翼擦拭的那只手，她的眼神太过专注，徐嘉俯下‖身来，将她的头发抚在耳后，在她唇角浅浅亲吻，她轻启唇瓣回应着，他的那颗心仿佛又落到了实处。

在h市流连两日，徐嘉又回了剧组拍戏，打斗戏份集中拍摄，高强度之下他倒也没有心思再想别的，连续拍摄了一周，又得了两天休息，而沈容臻出差了，他也只能待在酒店里。

南方城市，初夏时节就有些闷热，雨水也多，晚上洗过澡后，他从冰箱里摸了几瓶啤酒，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听着外面雨声，只是没多会儿许睿就来了，看上去脸色不好，隐约带着些怒意。

他将一瓶啤酒递给了许睿，许睿接了过去又放在圆桌上，“前两天不是跟你提过你代言那个运动品牌续约的事吗，可真行，被人截胡了。我去问的时候，那边居然跟我说什么，说你的形象太过高冷，不符合他们品牌的形象定位。最让人生气的是，他们要签的那个人是齐宥，一个出道不到一年的人，这里边如果没点猫腻我名字倒着写。”

许睿的这通发泄注定得不到强有力的回应，徐嘉本来就不怎么在意这个，“不续就不续吧，别气了，陪我喝点。”

许睿刚一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徐嘉在一旁喝着酒，许睿接了电话便发作起来，语气里半是恼怒半是怨意，“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维护自己艺人的利益是经纪人分内之事，这个品牌代言我绝不会让齐宥拿走，否则我辞职。”

许睿的语气实在不好，可对面却没生气，反而哄着他，电话里的声音透了出来，“为了一个代言就辞职，你故意气我是吧？就算我是公司的老板，但商务代言这种事我又不可能亲自过问。可能底下的人会错了意，我已经去问了。”

许睿冷笑一声，“那最好快点，不然那些人巴不得讨好你现在的小情儿。”

电话里的人轻骂他一声，“他什么时候成我小情儿了，别胡说。”

徐嘉的手捏在啤酒瓶上，停住的刹那，瓶身上捏出一个凹陷来，那口酒还未咽下便呛到了，他轻掩嘴唇，眼神里却满是惊讶，电话里那个人的声音他不陌生，是他的老板，也是沈容臻的朋友裴雯。

那边又说了几句，许睿才挂断了电话，他捞起啤酒打开喝了几口，看向徐嘉时才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他，“看我干什么？”

徐嘉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经纪人和裴雯的交集，他甚至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关心许睿了，竟然回忆不出丝毫细节来，“你和……裴总，什么时候好的？”

许睿的脸色有些古怪，又喝了大半瓶啤酒，“没好。”

可即便一方盛怒，徐嘉还是能从语气里听出两人很熟稔，他自己不是工作狂，但许睿是，过去的五年里他也一直以为许睿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找个女朋友，原来一直有人，只是不承认罢了。

“我只是气不过，新人欺负到老人头上来。”

这句话别有深意，徐嘉点了点头，“那不能让。”

许睿听了出来，在他肩上推了一记，“我可是为了你争取利益，你在这儿置身事外，看我笑话呢是吧？”

徐嘉轻笑一声，侧头看着他，“没有，我替我自己抱不平。不过，齐宥真的和裴总有事？”

许睿冷着脸道：“不知道。”

沈容臻出差了，而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突兀地问了一句，“纪宁去了吗？”

沈容臻不会撒谎骗他，所以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徐嘉心里酸涩，这会儿倒觉得有了同病相怜的人。他把另一瓶啤酒打开，推给许睿，“明天不用进组，可以不醉不休。”

酒喝多了，话匣子便也打开了，人憋得久了总要宣泄，许睿说他当初就不该昏头，不该在那次出差的时候和裴雯滚到一张床上，明明知道这个女人身边诱惑太多，还愿意跟她来往，这关系一维持就是三年。他甚至不敢去确定裴雯究竟有没有别的人，只是那些传闻没有断过。在公司里他们只是老板和下属，他想过断了的，可他舍不得断。

说到最后，许睿自己都说不下去，又喝了点酒，徐嘉从他的话里看到了他另一个样子，原来再理智强大的人，在爱情里也会患得患失。这味道太苦了，也太难熬，徐嘉倒是庆幸自己做的足够好，足够让沈容臻安心，她仿佛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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