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合芳斋

“司空摘星？”林辰试探地叫了一声。

“啥？”

“没什么……”

声音不像，脸的轮廓不像，眼神也不像——这也罢了，这些或许都可以伪装，可身形总很难伪装吧？这白坚仆一看像个山东大汉，而那司空摘星比较瘦小——好吧，其实她并不知道司空摘星的真人究竟长什么样，但至少能够说明，这白坚仆与那自称是司空摘星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按林辰直觉判断，那用蚯蚓吓她的才应该是司空摘星。

何况，现在司空摘星应该忙着偷缎带，哪有空闲陪着她到处乱跑？

白坚仆虽疑惑，因只顾着逃跑，也没再问。林辰跟着他在大街小巷里乱蹿，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及至又到了一条宽阔街道，还有空浏览街两旁的店铺。虽然夜深人静，但看两边密集的各式各样的店铺牌扁，便能想象白日里这条街的热闹。

林辰的视线溜过那或新或旧的招牌，心里暗叹：“今晚过得可真精彩哪……咦，等等？”刚刚一晃眼间，似乎看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等等！”林辰一把扯住白坚仆。

“干嘛？”白坚仆抹着汗不解地问。

林辰倒回去几步，指着一家铺子的牌匾，抑制不住激动地问：“你、你瞧，那是不是合芳斋？”月光下，三个金漆大字在暗红底色上，带着古朴的气息，莹莹闪光。

白坚仆抬头望望牌匾，又望望林辰，一脸疑惑：“是合芳斋啊，老字号的点心铺而已。姑娘，你饿了吗？唔，这家的糕饼口味还是挺纯正的，我也正饿了。不过现在大半夜的……”话未说完，便见林辰一个箭步冲上石阶，“呯呯呯”擂起门来。

“喂喂，我的好姑娘，人家都打烊了呢，这大半夜的……我知道附近有个风味独特的小吃，晚上也经营的，我们去那里吧！”

他冲上去欲劝林辰，却听这姑娘正狂喜地自言自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合芳斋，哈哈，果然我有穿越光环么？这也能找到！”白坚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劝：“姑娘，你这样敲得惊天动地的，那些人会发现的！”

“谁啊？”一声带着火气的询问，伴随着“吱呀！”声，门开了，一个男子探头出来，上下打量林辰与白坚仆。

白坚仆打了个“哈哈“：“我们饿了，想买些糕饼，那个，能不能……”

“不卖！”那男子火气更大了，缩回头，准备关门。林辰急撑在门上，叫道：“有强盗追杀我们！”

“这里是糕饼铺！有强盗找六扇门去！”那男子更怒，用力关上门，嘴里还在念叨，“真是有病……”

林辰眼角瞥见几缕黑影出现，已经发现了这边动静，速度极快地掠来，月光下，刀剑闪着寒光，刹那到了背后。她焦急之下，死命一推，还没来得及闩上的门“呯”一声开了，正关门的男子猝不及防，向后踉跄着，差点跌倒，晃眼见一娇小姑娘和一高壮汉子直往里冲，大怒道：“你们干什么？擅闯民宅么？”还未站稳，便见眼前又是一花，几缕黑影亦掠进了门内，挥刀砍向那一男一女。

林辰抱头大叫：“西门吹雪！陆小凤！救命！”尖锐的女声撕裂了夜空的寂静，所有人都似乎被震了一震。跟在林辰身后的白坚仆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一个黑衣人的钢刀之上。

而之前那被迫开门的男子似乎惊诧地回头望了眼林辰，“咻”一声闪到门外，左右张望几眼，然后又缩进门内，悄悄掩上了大门，并将门闩紧紧闩住。

黑衣人也似乎被西门吹雪的名头震得一窒，院子里霎时静了一静，林辰趁着空隙往内院里蹿。片刻后一人冷笑：“别耍这种小聪明！陆小凤忙着呢！至于西门吹雪，据说怕了叶孤城，一直躲在不知哪个角落不敢现身呢。你俩就乖乖受死吧。要怪，就怪你们管不住自己的脚，深更半夜跑到了不该到的地方！”

林辰怎么可能乖乖受死？她还要看紫禁之战呢。不过刚刚她脑中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西门吹雪会不会出去了？今晚是十二、还是十三？西门吹雪是什么时侯与陆小凤汇合的？还有这京城会不会有好几家合芳斋……”动静这么大，可院子里依旧黑沉沉的，她几乎绝望时，眼前忽然出现一抹白影，她顿时热泪盈眶，扑了过去喊道：“剑神大人救命！”恨不得抱住剑神的大腿以表达绝处逢生的激动之情。

——当然，她不可能得逞。西门吹雪只是手一动，林辰便僵在当地，无法再靠近一分了。

西门吹雪竟然真的住在这里！

白坚仆不由瞠目结舌——他似乎又撞见了了不得的秘密——前一次还罢了，可这次……

六个黑衣人也早已经惊住，互相打了个眼色，刹那一起围攻过去。但那却只是虚招，真正围攻的只有三人，一人挥刀砍向林辰，一人追杀白坚仆，而最后一人，忽然倒纵数丈，意欲逃跑。

西门吹雪眼神冰冷。他本不想杀人的，但有人送死，则没办法了。

剑光一闪，围攻的三人倒地；再一闪，砍林辰的黑衣人倒地。逃跑的那人，刚逃至门边，忽然闷哼一声，倒地。

至于追杀白坚仆的那个黑衣人……大约是不熟悉合芳斋院子的布局，被花木绊了一跤，然后一头撞在假山上晕去，倒地。

剑已归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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