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工厂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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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工厂门口时，正是午休时间，没有太多的喧闹。有几辆大车排着队停在工厂大门外，邻着大门矮墙的空地处码着一排排砖块，只留出能通过的道路来。那原先堆放高一桐工地家伙物什的一片空地现在全码上了各种成品型号的砖。环目一望，这里的一片天地，牛阳竟是这样有些陌生！透过不锈钢大门的空隙，能看到这已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工厂了！码放的各色砖块、停放的车辆，还能看到厂里变了模样，盖了新的厂房，大概是小砖机的吧？还有在主干道边按装了几个水龙头，还有几个洗脸池，有工人正在一处洗着脸……

这里有多久没来过了，有一年了吧？她想到了高一桐，三年的时间，在一片废墟上建起一个厂，没有读过多少书，就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觑！说是几个人的厂，真正的只不过是那几个人出了很少的一些钱而已，仅此而已。厂的绝大部分投资、厂的运作、厂的生产、厂的管理等等方方面面都是高一桐一个人在全面操作。触目而来的感慨且又陌生的工厂让牛阳生出理不清的情绪！她有些胆怯的不敢走上前去：这样来了会不会显得突兀？好在有高原在身边。

她向高原示意并小声说：“不用喊，你敲敲门卫的窗玻璃，门卫一定在里面。”

“谁呀？”随着高原“梆梆”的敲击声。

“开一下门？”

“谁呀？”看门大叔走出来。

“是俺！”牛阳忙搭话。

“是小伙呀？这个时候来了？”大叔先看到了高原，一脸的热情。

“我开门！开门！”他反身去屋子拿遥控。

电动门“吱吱呀呀”边退边折叠拉开了距离，俩人走了进去。

“先坐这屋吧？一桐在呢，还在歇吧？”

牛阳进了门卫的屋子，高原也跟着走进去。厂院不远处的树阴下停放着高一桐的车子，还有一辆白色的，牛阳已注意到。大叔忙着倒茶水，“你看俺这屋子，一个人乱得！俺把杯子洗洗去。”

“不渴的，大叔，不用忙了！”

“俺洗洗去。”他向院子的水龙头走去了。阴历过了十五日的天正是大地迅速回暖的时节，加之工厂里的锅炉，正午已有些小热。在这一间不大的门卫室墙上就挂着空调，看来，现在的工厂已经很是完善了。

“你有好久都没来过了？”大叔倒着开水打着招呼。

“嗯，俺一直得去城里的那个工地，就没来这里。”牛阳不知怎么说了这样一个理由？

“你们俩个也都是忙呀！一桐在这儿也是天天忙得！”大叔感叹着。

“你一个做着吃呢？”牛阳看到他的一套简单餐具。

“也没有，都在伙上吃。有时到了夜里，你知道这门卫的活，饿了，就下个面什么的……是一桐也同意的，一桐，对我可亲了，像亲孩子一样！”

牛阳看向高原，两个人相互笑了笑。“你渴了喝水吧？”牛阳说。高原走过来端起杯子。“你也喝吧？”牛阳端起另一杯递向大叔。

“你喝吧！你喝吧！”大叔谦让。他的话刚落，就听门外有摁车喇叭的声音，大叔忙出门，“别摁了，老总们都在休息呢！”

“你开门呀，装了车还要赶路呢！”门外说。牛阳向门口看去，排队的车驾驶室里都有了人，等着进厂装车呢。

“还有十多分种呢！”大叔不情愿地摁开了门，并指挥车辆去了。

一片嘈杂声起。

“我去看看俺爸？”高原在大车进门前向厂内宿舍走去，牛阳随掩了门。

工厂的机器是昼夜不停的，有两班工人轮流作业。现在已不在盲目生产。大的砖机、小的砖机，如若日夜生产，厂里是根本码不下的。当一切走上正规后，要开哪台机器上什么样的刀，这就看厂里跑的业务或来厂里的订单了。下午，随着一辆辆大卡车进入后厂里开始了它的繁忙。牛阳在窗口向外看去，午休的人员已经陆续起来了，她看到了候长厂、小杜、还有高一桐，他们在院子里指点说着什么。三台夹机灵活、硕长的臂膀在左右逢源向大卡车装载。临一处院墙处起了一间房子，那是厂里的维修车间，门口有衣着油污的工人在抡起大锤砸着铁疙瘩，不用说这是厂子机器上生了毛病的零件。牛阳知道，那些砖机的部件、厂里几辆大车、夹机等一切的机械类坏了无处修理，外面的机电维修店根本修不了，能修的时间也等不及！就请了一个专业的师傅。她虽长久没来厂，这些事她还是听说了。

在院里车子、人员渐少的空隙，牛阳走出门卫室，想到处看看，她来到了切砖的车间，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也是厂里最宽大的地方。现在是白天，白班几乎是青一色的女工。这样的车间，除了有些脏外，还是很轻松的，需要操作的都是机器的电动摁钮，不过要做到把握时间的精准。高高的房梁上悬挂着移动的铁质大圆盘，里面收放着孩子胳膊粗样的铁链，它“呼啦啦”地响在工人的操作下。地面，像极了火车的轨道货箱里循环往复着制砖浆，它们要在工人的操作下向前去、转进砖机，切成砖块，而后再在皮带上转进锅炉，烧成成品砖块。当她站在门口，看到女工们衣着工作服，头上带着带披肩的帽子，很是有一些喜感。见到她，她们张望着小声接耳。牛阳向里走了走，向她们打招呼。她们中还是有人认出了她，“你来了？”因着有噪音牛阳向她们笑了笑。

这个高原，怎么也不来找她？牛阳又回到了门卫室，门卫大叔也在，他正在用订书机订发票的底联。

“你没去办公室？他们都在。”

“哦，一会儿去。”她随便坐在一小凳子上。

“坐这里吧？”他停下手，指着一像样干净的高凳说。

“不用，不用，你忙？”

“不忙，就是订一下发出的车，晚上交给会计。”他说着，把发票放进抽屉。站起来，向外看了看，随关上门。——牛阳有些诧异。

“闺女，问你个事？”他明显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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