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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李沧入穴才过去不久,无论卫勋邵代柔都还记得李沧的长眠之所所在何处,到了墓前,郑礼先携夫人上香拜过,郑夫人命下人将携带的一应糕点果子在碑前摆过。
武人之间,婆婆妈妈的话鲜少出口,卫勋立于碑前,先燃过三支香烛插于炉内,起身道:“沧大哥,郑礼来了。”
“是来得晚了些哈,刚从迹州回来,铲了一窝山匪。不过你生气也没用,还能上来再跟我打一场不成?”
豪迈的大笑声压住了喉头的哽咽,郑礼从怀里摸了几|把,摸出一只酒壶,拔盖就往地上倒去,“来,吃酒。”
眼见男人们一时半刻似乎结束不了,郑夫人方才咬牙爬了大半座山上来,两条腿都在裙摆底下暗暗发抖,急于寻个地方坐下休息,上过香后便退回来,悄悄扯了扯邵代柔的衣袖,贴着耳朵低声哀求道:“邵大嫂子,不如我们出去等吧。”
邵代柔心里念着要替卫勋周全好郑夫人,瞧她快站不住了,便点点头附和道:“他们兄弟几个瞧着还有好些话要说呢,我们在这里还显得碍事些。”
于是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离开,也将郑夫人带来的一干下人一并带了出去。
卫勋敛衽目送两位嫂嫂离去,在一连串晃晃荡荡涌开的翩跹衣,邵代柔在经过李沧墓碑时脚步略作停顿,微微侧回的身影似乎是想朝他的方向回头,却不知怎么的没有踅身回望,反倒像逃离似的加快了脚步。
一刻沉默罢了,郑礼却已大喇喇凑过去盯着他的脸打量。
“看什么?”
卫勋收回视线。
郑礼将他一身素色落尽眼中,心中暗暗叹息,叹他至亲尽失,现又被人觊觎,面上仍假意轻松道:“替我师傅关心一下你够不够失意,看来还成啊。”
郑礼左右环顾,除却一座座的坟包,周遭倒是高山绿水一脉祥和,抱臂道:“这地方不错——我没说这儿啊,我是说青山县城。依山傍水的,还安静。”
目之所及,再没有说话的口,只有沉默的死人,郑礼松懈了防备,大胆实话道:“话说你这一告假,京里真是猝不及防。”
卫勋站在李沧墓碑对面,并不拘地上是否干净,袖一扫便席地而坐,只说:“躲一躲清静罢了。”
郑礼说:“就我今儿来之前,史家那老头还在堂上参了你一本。”
卫勋哦一声,朝旁边空地点了点下巴,示意他也坐下,“史中丞说我什么?”
郑礼随之坐下,“说你好大喜功,贻误战机,连副将都因你决策失误赔上了性命。”
卫勋并无讶色,无喜无悲地淡笑一声,没有恨,也无意多作解释,面上呈现的只有无尽的疲惫。
郑礼摆手道:“我懂行军打仗,我知道你不是,但他们懂个屁!”
眸色中倦色愈加深浓,卫勋干脆直接闭上双眼,叹道:“莫如说,他们其实比谁都懂。”
话至于此,郑礼长叹一声,阐述事实:“估计还是那位……”他谨慎地指了指上面,“的授意,把我师爹去世那年闹的旧账翻了出来。”
卫勋看他一眼,“师爹算是什么称呼。”
“男师父的内人叫师娘,我师父是你娘啊,那卫将军不是我师爹是什么。”郑礼理直气壮。
卫勋不欲跟他争这些无意义的称谓,他无力去想。郑礼的到来让他重新看到头顶被一张铺天盖地的蛛网铺满,细看之下织得毫不缜密,甚至错漏百出,不过根本也无需缜密,只要网罗绞缠上来,捂住口鼻,就足以令他悲痛和灰心。
而此时细细想来,卫勋才在自省中清醒意识到,他的的确确是刻意捱延了在青山县逗留的时间,似乎只有在某些特定且短暂的时刻,才叫他觉得无边无际的心灰意冷中逃出片刻,获得一份宁静——
竟然,似乎,很碰巧的,那些平静的时刻,多多少少,都和邵代柔有一些瓜葛。
这份宁静本不该属于他,甚至他不该与之产生任何关联。
卫勋盯着墓碑上“先夫李沧”四个字,彷佛看见灰败的沙土在时光里缓慢静止凝固。
“小二爷?”郑礼胳膊肘怼他一把,“你还记得吧?师爹去世那年,京里风风雨雨的传言。”
卫勋稍稍后靠,在滚滚尘与土中闭上眼睛,“记得。”
“卫家戍边百年,试问河西百姓哪里还知天下究竟姓王还姓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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