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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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玄漓昂头，“岱然哥哥，你有所不知，不管多快的速度，在我眼里都会变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悄悄凑到后岱然耳畔，嘘声道，“这是继承了我爹爹的能力，你可别跟其他人说哦。”
后岱然郑重点头，心想，难怪曾经的沈业修会在一年之内闻名临水。战场上，若敌对双方中的一方能轻松辨出对手的招式，且自身速度也能与之相应，其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临水第一奇人沈业修，在十年前，还从未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如同一个耀眼的明星，一夜之间横空出世，一路向北，打遍临水无敌手，直指江洋城明清宫，扬言要取代“玄”氏王族，坐上临水之主的位置。
后来，他于明清宫前，被手持冰枪的玄汐一击拿下。他败倒在玄汐的晶莹闪亮的战靴旁，从此收起狂放与不羁，非但没取代“玄”氏王族，还在两年后入赘其中，摇身变成一个不问世事、只闻花香的闲逸亲王。
“岱然哥哥，真没想到，祝炀还挺聪明的！”玄漓的话打断了后岱然的思绪，他笑着回道：“祝炀的智慧远超出同龄人。”
“既然如此，岱然哥哥为何又觉得他无法通过关考呢？”玄漓面露疑惑。
“漓儿，倘若这守关人换为他人，祝炀此时已有了七成通关的希望，可他遇上的偏偏是久经沙场的余伯伯。余伯伯以作风谨慎闻名，极少轻敌，这场关考的失策甚至能算上他人生的污点，既然他已经被祝炀钻过空子，便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剩下的五招，祝炀能拼的唯有真本事了。”后岱然望向演武场，神色严肃。
*
又一阵风沙匆匆而过，掀起了余伯伯几近垂地的衣摆。他蹙成一团的眉心愈加紧皱，不安之感再次由心底窜出。
他面前的对手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却浑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气息，甚至连许多上仙都不可与之相较。先前这小子借助风沙之势给他杀了个出其不意，那藏在风沙后面的眼神如猛虎一般锐利可怖，竟让他一时慌了神，他不由赞叹，不愧是无双世子的徒弟，并告诫自己，绝不能再掉以轻心。
祝炀注视着魁梧挺拔的余伯伯，捕捉到对方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认真神情，意识到自己将迎来一场苦战。
自己的优势和余伯伯的劣势在他脑中飞速闪过，突然，他灵光一亮，深眯的双眸终于睁开，随即冲余伯伯喊道：“守关人，先前是我先发制人，多有得罪。”他抱拳行了一礼，继续道，“接下来，换您先出招。”
“什么？！”余伯伯惊诧不已，道，“小子，你当真要如此？”
“当真。”祝炀声音洪亮。
“我若在你之前出招，你必败无疑。”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子，你太狂妄了！”余伯伯起手运灵，“我这就教教你，做人需得谦逊、谨慎！小子，看招！”
言罢，余伯伯当空炸出一道晴天霹雳，如水龙一般的水柱自上而下，声势浩大地朝祝炀袭去。
祝炀并未正面迎击，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神色不慌也不忙，脚下却像踩了风，在水龙即将击中他时，巧妙闪躲、成功避开。如此重复了几个回合，那水龙追着他四处乱窜，绕得晕头转向，最后灵力不支，一头撞到地上，溃成了一滩死水。
祝炀轻如飞鸿的身影随之停驻，他的右脸被水柱蹭出一道血痕，身上麻衣被破开一道口子，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见状，余伯伯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他刚刚大放厥词，怎料被教训的竟会是自己。
这时，祝炀抱拳说道：“守关人，再次得罪了。祝炀并非狂妄自大，而是自知有几斤几两。”
祝炀这辩解自己不狂妄的话说得十分狂妄，不过，他本意是真诚且恳切的，因为，他最初独占先机的五招不仅是攻击，更为试探。经此一试，他发觉余伯伯实力虽强，灵力却似有所不足，而他从小体力旺盛，在战火连连的观火州和人鬼混杂的梭波镇都能毫发无伤地生存下来，其逃命功夫堪称一绝，再加上后岱然为他独创的《十日功法》，又强化了他躲闪招数的保命能力，这才成功与那水龙玩起了持久战，直到将其灵力耗尽。
余伯伯被祝炀嚣张的样子激怒，却仍作镇静，道：“小子，这第七招，你可看好了！”说着，余伯伯欲蓄势出击，谁料被祝炀疾声打断。
“等等！”
“小子，你又要耍何花招？”
“澄泫学府向来讲究公平，您是距上仙境一步之遥的修士，方才已先出一招，这次应换我出招了。”
余伯伯犹豫片刻，中止聚灵，缓缓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祝炀又道：“守关人，第六招是灵术之战，这第七招，我想换种方式较量，不知可行否？”
余伯伯本就压着火，这会儿已略略不耐烦了，道：“随意。”
祝炀：“好，既然如此，第七招，我想请教下您的武术。”
“什么？武术？！”
修灵者自开灵之日起，便以追求灵术之巅为目标，像武术这种凡人都可修炼的术，从未放在眼里。故此，余伯伯听祝炀这般说，着实有些吃惊。
“不错，正是武术。”言罢，祝炀起手压腿，融合后岱然的十日功法，打了一套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形意拳。这套拳法本朴实无华，却在祝炀的演绎下越来越快，最后竟快如闪电，直教人眼花缭乱。
可是，祝炀竟未有一丝攻击的意思。
余伯伯按捺不住，吼道：“小子，要打就赶紧打，为何只在原地耍花拳？！”
祝炀答非所问：“这套形意拳，守关人可看清楚了？”
余伯伯沉默，拳法的前半部分他尚能看清，但后半部分已极难用肉眼捕捉，他一度怀疑这毛头小子在武术中运用了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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