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上前一步捂住秦挽口鼻,眉头紧蹙:“挽娘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些什么,可是那些实非我本意,我一向觉得你是懂我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以来想要谋得什么就要舍弃些无关紧要的人,可你该知晓,我对你的心思从来不作假,啊~”
李怡话未讲完,手上便是一痛,秦挽咬他一口脱身站定,“殿下所言极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此可以牺牲很多人,那么奴又有何值得殿下青眼相待的,如今奴戳破了殿下这许多阴私,怕是也要被您牺牲掉了罢?”
“挽娘休要胡说!你只得好好待着,过些时日我将你接出宫去,我自会跟你解释清楚!”李怡低喝一声,向着秦挽走近几步。
秦挽却是从袖中掏出一把银质剪刀,拒绝他的靠近,“光王殿下,今时今日既已与你把话讲明,奴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实非奴心中明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若不仁视百姓为草芥。今日你以阿柳为棋子,他日未必不会以我为诱饵,奴心胸不够宽广,也不指望殿下另眼相待,今日与君恩断义绝,来日你我一别两宽!”
一段陈词说完,秦挽便利落地用剪刀剪断一缕发丝扔到地上,李怡怔怔地看着她所有动作,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秦挽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呆愣愣的看着地上那缕头发,迅速从他身边经过:“殿下不必念什么往日旧情,倘若他日你我针锋相对,要杀要剐全凭殿下心意!”
快步走出好几步,见李怡没有追上来秦挽才重重松了口气,方才所言句句戳心,秦挽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不是不怕,只是心中积累的怨怼当下达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如果不宣泄出去,她怕自己要生大病了。
果然,她料想得准,就是冲着自己今日所言,李怡也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毕竟自己刚得到了淑妃作为靠山。
身体放松下来,额头上的伤口这才开始隐隐作痛,秦挽拿过梳妆台上的铜镜瞅了两眼,伤口不算深。
但是血迹流淌在脸颊上,乍一看还是十分可怖的。
秦挽想及此不由嗤笑一声,李怡口口声声心悦与她,怎的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自己额头的伤口,反而是询问自己为何从淑妃宫中出现。
还有什么捋不清楚的呢?光王殿下的这份情谊,恐怕在他心里还不足以动摇他对那个位子的渴望。
是自己之前想岔了,皇室哪来的痴情子?
幸好她也不是脑子进水的,断不会为了这点子缥缈无踪的情爱迷失双眼。
又看了几眼额头上的伤疤,秦挽拿出自制的复颜膏抹了些,便匆匆起身坐到书桌前,铺展麻纸提笔便开始书写计划。
如今已然与李怡撕破脸面,那么自己如果想要保全自己的话,只有辅助淑妃尽快重获圣心,如此一来光王与光王太妃才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害了她的命。
近日来,淑妃这里颇有些热闹。
先是前段日子,淑妃娘娘腿上扎着两个沙包袋子在殿中到处走动。
又是每日清晨吩咐婢女们去花园中接那晨起挂在花瓣上的露珠。
今日更是奇怪,秦挽姑姑自打进去后就一直安安静静,未传出任何声响。
宫殿前几个婢女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几人眼看着日头偏西不免都有些急躁:“挽姑姑今日究竟是在做什么新鲜事儿,竟然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未出屋子。”
“可说呢,娘娘的燕窝雪露都热过三回了,再不用怕是要糟蹋了。”
“依我说啊,姐姐妹妹们也别急,娘娘心中有数的,咱只管当好自己的值,左右不会被责备的。”
“可是,娘娘和挽姑姑究竟是做什么呢,竟是一点动静没有的?”
“嗐,挽姑姑这段日子屡屡想些怪法子来磨咱娘娘,前些日子娘娘因为挂那些沙袋走路,脚底都起泡了呢,这不是受罪嘛……”
“嘘,你怎么敢胡乱说话的,仔细着你的脑袋,散了散了。”
殿外婢女们的讨论声并没有影响屋子里的两人,秦挽此时正手执一支妆笔在淑妃脸上细细地描画。
淑妃看不见铜镜中自己的容貌,只得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她明明是一个稳婆,但是脑袋里装的全是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前些日子,她跑来跟自己说,要帮助自己重获盛宠,第一步便是要打好身体底子,愣是让自己腿上拴着俩沙包走了三五天。
又累又乏不说,走得慢了她还要在你耳边不停地催促,走得快了罢,她又要扯住你的衣袖生生给你减速。
后来淑妃才明白,秦挽是要她在快慢中掌握一个度,一个既不让人觉得仓皇也不惹人侧目的度。
好不容易适应了走路,她又开始给自己献什么固本养颜汤。
那汤水黑乎乎的难喝至极,如不是秦挽磨破嘴皮子哄着她说这汤水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能淬炼她的肠胃,自己是怎么也不肯咽下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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