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好猛地侧目看向陈或,陈或的话不难懂,她却不知道他要她重复的目的是什么。
陈或也正压着眼皮,目光睨向她,他身子松垮地倚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方晴好坐着的椅背上,方晴好不说话,他便等着,搭在她椅背上的手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她座下精致的雕花椅。
他贯会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若有似无的小动作摧磨人的意志,他轻敲着雕花椅的动作没什么规律,却比定时炸弹上的倒计时更让人紧张局促。
方晴好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她招架不住陈或的目光,对上陈或的视线后总会下意识挪向别处:“大概就是...这里的地毯很贵,踩脏了...我赔不起。”
说这话时,方晴好还下意识又把脚踮起来,那天女人说了很多话,但是方晴好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句,对于穷人来说,什么问题都不会比让他们赔钱更难解决,因为他们最缺的就是钱。
陈或嗤笑一声,他目光精准落到对面披散着的女人身上:“这话你说的?”
他若是挑眉时盯着人看,眼尾上勾,左眼下的那颗泪痣出众凸显,总能让人误以为他眉眼间含了些情意,深邃又多情,但若是这般直勾勾盯着人看,狭长锋利,连那颗泪痣也像是添了些冷意。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这话一定出自那个女人口中,方晴好那一刻在女人身上看到了她自己上课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慌乱,女人身子凝滞,她先是看了眼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男人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她视线转回来,脸上闪过几丝尴尬,干笑几声:“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她注意点,小心踩脏了。”
“章姨。”陈或没接她的话,扬声叫了厨房里正在忙碌的阿姨。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个子矮矮的妇人,四五十岁左右,步子迈得不大却快,她站到陈或身旁:“小或,怎么了?”
“章姨,既然有人这么喜欢我们家的地毯。”陈或说:“改明儿你就拿去让人改成衣服,送给她。”
他始终都是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目光看向对面的女人,眼底深处压着玩味:“这样肯定不会踩脏。”
千人踩万人踏的地毯,陈或却说要改成衣服让她穿在身上,女人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什么,她还没说话,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率先开了口:“章姨,你先下去。”
妇人低头应了声好,便退下去了。
章姨回了厨房后,中年男人目光扫了眼旁边已经在偷偷抹眼泪的女人,他看向陈或,语气斥责:“这些年你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一个长辈,你就是这么跟你的长辈说话的?”
男人说话时,陈或另一侧的男生起身走到女人身旁,他抽出纸巾给女人,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语气也是淡淡的:“妈,别哭了。”
陈或身子往后又压一分,雕花椅的前脚离了地,椅子半倾,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朝着对面的女人抬了下下巴:“你该学学她的。”
这话是对着方晴好说的,方晴好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现在猝不及防听见陈或说话,声音还不小,另外三人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方晴好眼神胡乱瞥了眼对面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她不知道陈或说这话是要她学些什么,但是她也不敢问,也没张嘴接话。
她不接话,陈或也没介意,他翘着二郎腿,一幅看戏的模样,嘴里点评:“这哭戏比起电视上演的,确实要真切几分,可见熟能生巧这个词不是假的,多练练是能够以假乱真的。”
女人本来已经快平复了,眼下听见陈或的话,又是一口气噎在喉中,她忽地羞愤起身,应该是想要离开这里。
“坐着。”陈或身子一松,雕花椅的前脚落地腾地一声,声音震得人耳朵麻,方晴好坐在旁边,身体都下意识缩了下。
陈或视线停留在女人身上,语气轻描淡写:“话还没说完,所以你要还想演就坐在这里演着。”
女人身子已经起了一半,眼下僵着身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坐下还是起身,陈或话说完也没管她的反应,他已经转了画话题,还是女人旁边的男生拉了她一把,她才坐下去。
“这个家的唯一女主人只有一个,就算她现在不在了,也轮不到你来做主。”陈或这话还是对着女人说的,他一字一顿:“所以我要带什么人回来,赶什么人走,也只能是我说了算。”
他收起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感觉都淡了许多,眉眼锋利,似是蛰伏于黑暗中的猛虎终于显露尖牙,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他说:“我给两个选择,要么她留下要么你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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