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火齐满枝烧夜月，金津含蕊滴朝阳。【注】
临近夏季，桃、杏、李花相继凋零，火红的石榴花占据上风，一丛丛、一簇簇的在枝头摇曳。
辛羽穿着贤妃送她的桃花云雾烟罗裙，乖巧地坐在马车中，视线时不时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看到耀眼的红色石榴花时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又相当克制地收回视线。
去承天寺的队伍很庞大，辛羽夹在明玉宫的队伍里没被多少人注意到，只在上车时被五公主不满地瞪了眼，她刚准备开口对辛羽说些什么时，便被身旁一位穿着石榴红绣花长裙长相艳丽的女子带走。
她们从辛羽身边路过时，辛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胭脂香，也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身后充满审视意味的视线。
五公主的母妃，琴妃。
辛羽暗自将脸对上号记在心里。
在长达两个时辰的路程中，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探头探脑的看看外面的世界，这般娇憨可爱的模样看得贤妃心里一阵心软。
“若是无聊，可以过来看看书。”贤妃说完顿了下，“小七可识字了？”
辛羽收回视线回答道：“认识一些。”
辛羽没说是谁教的，贤妃在心里自动理解为是李嬷嬷教授的，作为贵妃娘娘入宫时便带在身边的侍女，她记得李嬷嬷的学识不比现在教书的女夫子差。
只是一直困在冷宫对小七的未来不利，且不说以后出宫建府选驸马的事宜。就近来说，小七过了除夕便满六岁，按理说皇子公主满六岁都会得皇上口令去上书房学习，但皇上还会记得小七吗？
或者说还愿记起小七吗？
贤妃眼底闪过一缕思虑，总得想个法子送小七去上书房。
“小延。”贤妃视线移到满脸笑容递零嘴给辛羽的辛延身上，眼中纠结一闪而过，很快就变成不容改变的坚定，“等下去见你父皇时，把小七带在身边。”
“若陛下问起小七，你就说小七虽然才五岁，但也可以和你们单独住在一个院落里。”
当初贵妃娘娘的救命之恩，辛延和她必须回报。贵妃娘娘香消玉殒，小七在这吃人的后宫中没了母妃的照料，她必须不顾一切的为辛羽谋划未来。
哪怕……哪怕以辛延的未来作为代价。
因为辛帝尚武，对皇子公主的要求相当严格，不仅每位皇子需要学习武术练习骑射，公主也需一齐上武术课。
比如五公主因喜爱鞭法，虽年纪尚小，但鞭法还算有模有样，辛帝看后龙颜大悦，当场赏赐了她一副价值不菲的九骨鞭，五公主带着那副鞭子在后宫之中很是招摇的显摆了一阵时日。
同样为了培养皇子公主们的独立性和彼此之间的感情。辛帝规定，像外出祭祀等需在外留宿的活动，皇子满五岁、公主满六岁后便要独立一个院落，不可和各自母妃居住在一起。
辛延去年立夏便是头次离开贤妃和其他皇子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其他两位公主则住在于他们相邻的院子里。再远些就是辛帝的院子。
其实辛延挺喜欢和皇兄们一起生活，毕竟这样的日子一年也就那么几天，当然如果父皇不时不时来抽查他们的学业就更好了。
辛延先将辛羽送到公主住的院子，离开前拉着辛羽仔细叮嘱道：“皇兄们都住在隔壁。”
辛延指了指一处院门，防止辛羽认错跑到辛帝所在的院子里，“内务这些你不必担忧，绿云她们都会帮你整理妥当，若是遇到麻烦就来找我。我若不在，找三皇兄也行。”
“总之不要受了委屈，知道吗？”
辛延按照贤妃的吩咐带着辛羽一起跟在辛帝身后时，辛帝并未像贤妃所说会询问辛延有关辛羽的事情，而是神情相当冷漠地看了眼，便很快移开视线。
相比辛帝的冷漠，他身后有几位大臣的视线却是相当炽热，让辛羽都仍不住抬眸看了看，却没想到对上她的视线后，那几位大臣显得越发的激动，直到辛帝不咸不淡地看过去，才堪堪恢复冷静。
辛羽抬眼看眼前这个比她高不了多少，却满满都是兄长姿态的男孩，眸光闪了闪，她软糯糯地回答：“知道了，辛延哥哥。”
兄长……原来是这般模样吗？她很喜欢。
辛羽看着辛延一步三回头地朝那处院子走去，嘴角蓄满甜甜的笑意。
“你以为跟着明玉宫你就能出冷宫？”
熟悉的冷嘲热讽，是辛熙没错了。
辛羽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她很不解，同是人族幼崽，为何有些漂亮可爱惹人疼，有些却让人拳头直痒痒。
“怎么？能喊皇兄不会喊皇姐？”尖锐地声音不依不饶的响起。
“皇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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