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弟子都是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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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剑客是何人，江湖人哪会不知道。15年前他横空出世，打败了谢云流夺得剑帖，又一路赢得了名剑大会冠首，虽然都好奇这人是谁，但隐元会实在会做生意，一万两银子就为了知道这人的姓名，谁都知道这笔生意亏。

反正只要这人还在江湖，总有冒出头的时候，那么多钱何必扔出去打水漂。只是在真有人买了消息，隐元会趁机降价卖后，这蒙面剑客的身份自然是瞒不住的。

赫连宇。

不对，应该是上代的赫连宇——珠钰阁的创始人，前大唐首富，现大唐首富的父亲。

有这么个厉害的父亲，还是个商人，赫连宇的名声可谓是水涨船高，珠钰阁更不用说，在当家的失踪后，生意不但没有冷清反而是火热了几分，商界那些老狐狸纷纷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做得太过分，惹了上代阁主不满。

至于失踪的那个新阁主……咳咳，咱们可以别说这事嘛。虽然虎父无犬子，但也凤凰也有生野鸡的时候，那个新阁主有什么能耐，大家才不信呢。如果真有能耐的话，哪里会被人说绑架就绑架，还连点消息都没露出来。

如果真有本事，就是拼死一搏也能有个浪花吧，结果浪花一点没有，很多门派可是悔断了肠子，忧心自家师门失踪的弟子们的安危。

真腊的降头师，天一教的毒尸……真是够了。

天一教当年绑架了多个门派的掌门人，惹来了多个门派围剿，虽然老窝是被平了，但到底还是没有连根拔起，总会有些漏网之鱼。

五毒教的人听到了消息，援兵过来时离赫连宇被绑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已经确定了那伙人早在当晚就离开了洛阳，往恒期山方向去，只是恒期山实在太大，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那些苗人轻装上阵，来的不仅是五毒教的精英弟子，就连教主曲云都被惊动了。当年天一教害死了上代教主，分立五毒，还陷五毒教不义，曲云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绞杀才能平心头之愤，现在寻到了踪迹，哪里会不来。

他们聚在了横期山临时建立起来的营地里，那营地倒是有模有样，但五毒教的人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衣着不太合拍的年轻男人。

那男人长得非常漂亮，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穿着一份粉色轻纱长衣，背着两把长剑，秀眉撅起，儒雅清丽，却又找不到一丝女气。七秀坊的弟子们看到他，都面露喜色。

“阿亮！”

其中一名弟子道出了他的名字。

他就是当年曲云回苗疆时，随她离去的七秀弟子孙飞亮，也是坊内唯几的男弟子之一，当年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年少英才。

孙飞亮看到以前的同门，也是面露喜色，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看向了曲云。曲云因为习了五毒的功法，与体内的七秀功法排斥，身体产生了变化，变成了幼年模样，但她毕竟是五毒教的教主，谁也不敢小看她。

曲云因为叶晖的关系，性情有所变化，变得不再信任他人，只是这他人里，并不包括孙飞亮，孙飞亮当年为了帮她，险些被炼制成了毒尸，幸好有他人相助，才免除了这种祸事，也让曲云真心接纳了这位护她惜她的师弟。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去。”

曲云说道。

孙飞亮笑了，笑容明媚，一双美目闪过星光，即便是与他多年相处的五毒弟子都一时看呆，更不用说其他人。孙飞亮得了曲云的话，放下心来，冲过去与多年不见的师姐妹们有说有笑，七秀弟子们偶尔看向曲云，也是眼带敬意儒慕。

曲云当年是七秀坊的七秀之一，即便现在是五毒教的教主，坊内人对她也是颇为憧憬的。只是曲云神色冷淡，倒是没想过和这群人说话。

涉及到了天一教，当年受过难的门派们自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天一教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抓过不少武林高手练成尸人，早就成了江湖公敌。就连浩气盟都派来了七星之一的可人和少盟主穆玄英来助阵。

人越聚越多，声势越加浩大，虽然中心目标是把赫连宇救出来，可是一群江湖高手齐聚一起，老早就脱离了本意，话题中心已经变成了铲除天一余孽和将真腊巫派赶出中原，他们自己开起了小会议，商讨大事，反倒是李若水和秋洛河成了多余人，连开会的资格都没有。

孙飞亮人如其名，最是个体贴人的，在敌视中原人的五毒教里都能够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是个聪颖人物，看到这两人闲得只能在凉亭里干喝茶，就过来打声招呼。

其实他老早就看到这两人了，虽然江湖人提起逍遥派都有些轻视，将之归为三流门派的末位，但是这两人确实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李若水推拒了一波又一波向她献殷勤的人，感觉留在十二个时辰都在冒冷气的师弟旁边真是十分自在，看来孙飞亮过来，心里有些不耐烦，面上还是带着笑。

“想必这位就是孙公子吧，这里只有粗茶，还请莫怪招待不周。”

孙飞亮心里有些异样，看他们两人不焦不躁，还能嫌弃起茶水质量来，反倒是其他门派人更像是担心那位阁主的安危，心里不免摇头，对他们的印象就低了三分，道：“赫连阁主被擒，多位前辈也都心急如焚，两位还请放宽心，定能将赫连阁主安然无恙的救出来。”

李若水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她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不像赫连宇那样厚脸皮，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心里已经泛着苦水，她知道自己师父什么能耐，最担心的还是怕这些被坑的人知道事情真相后，指不定被讨伐的人就该变成自家师父了。

有个不靠谱的师父就是艰难。旁边的秋洛河低头闷声喝茶，杯子里都空了，他还做出品味茶水的模样来，李若水私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秋洛河后知后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顿了下，给师姐倒了一杯。

脚还痛着，李若水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才不甘不愿的给孙飞亮倒了一杯茶水。被嫌弃成这样，孙飞亮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一时间反而没看到李若水的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