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上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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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三日，贾府的年酒过的差不多了，凤姐和惜春便偷空过来林府说话存东西，凤姐的那些金银古玩书画，合起来竟有七、八千两之巨。便是惜春和宝等人的私房，也有数千两。林珏不由的惊讶道：“这也太多了罢？”

凤姐笑道：“往年更多，今年大嫂子还是俭省了的。”

又指着东西数给林珏看：“金裸子大体是五、六两一个，银裸子有一二两的、也有五六两的不等，这多是给哥儿、姐儿的压岁钱并荷包赏玩，他们姐弟偷偷藏起了不少。那些珠首饰是人家来我们家吃酒时给的见面礼。那些古玩一些是老祖宗或是老爷们赏下来的，一些是府里要我去各家送年礼时，我私留下来的年礼和人家的回礼。那单独出来的一堆东西，留五成给琮儿，是我们那二爷偷藏的东西，一些是老爷那里的，一些就不知道是他哪里来的了。”

林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琏二爷还没死心呐？”

凤姐冷漠道：“他要是会死心就好了。”

林珏笑道：“这次二奶奶用什么法子糊弄过去的？”

凤姐挑眉道：“什么法子也没有，就是让他在外面的那几个兄弟，把他叫了去，连续十来天都喝了个烂醉如泥回来，然后让兴儿告诉他，他喝的都是海外进回来的葡萄酒、洋酒，千金难买，他们吃喝的，他手里的那些银子不够还账，得拿私房去填账了。”

林珏想了想道：“那个客店……？”

凤姐吃茶道：“我私房买的，挂在行脚商名下。那账面是我亲自做的，不仅掏了他所有的私房钱，还把我在那府里的私房贴了一半进去了。为这事我还和他哭了半天，他愧了，便想法子把几百两银子入了府里的流水账，拿府里的银子贴补我呢。”

沉默了好半晌，林珏才对黛道：“二奶奶和琏二爷这是在打擂台呢。”

黛亦无语，张了半天的嘴，才冒出一句：“幸好二嫂子是厉害的。”

林珏听了，不由得瞪大了眼，而后一笑：“这算什么幸好。”

黛低声道：“总比不厉害来的好。”

林珏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幸好二奶奶是厉害的。”

否则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如此无耻的男人，凤姐要不厉害些，得生活的多绝望？

林珏再次感叹：凡间的女人真是辛苦。不仅要有身份、地位、钱财，还要有本事、学识、手段、心计、自己的人手，只有有了这些，丈夫那种东西，才有可能八成属于你。什么东西啊？女人难道天生就应该温柔体贴、聪慧柔顺、贤惠大方，外能理家管事、与各家夫人奶奶交际，内能伺候好公婆夫君、弹压侍妾通房庶子庶女吗？一个人要做七八份的工后，男人不仅不感激，还要沾花惹草，相好无数，等女人年纪大了，还要嫌弃女人人老珠黄，活该守活寡。

这么一想，林珏突然觉得孝彰帝万分英明，无嫡除国，尤其这个嫡，还得是原配的嫡，很好，很好，就是要让男人多些担当，不要老想着女人为他们付出是理所应当。

凤姐默默吃茶，许久才抬起头来，勉强笑道：“不说我了，林表弟，你还是先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怎么入账吧。”

林珏点点头，叫来掌柜结算清楚，又写了份契约给凤姐、惜春签。

凤姐签完字后笑道：“好了，正事办完，咱们就来说说闲事。林表弟，老祖宗要请你们元宵去吃酒赏灯呢。”

林珏笑道：“那日还是罢了，你替我多谢老太太的请，只是我应了圣人要进宫的，妹妹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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