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梦中忆（一）

到落寞，岁月无情地在她们脸上刻下痕迹。十月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他深知自己也是这悲歌中的一员，无休无止，永无尽头。

他虽没卖身于快意楼，但是除了这些低贱的活计，他别无选择。心情沉重地推开院子角落的一处门扉，后头黑暗，即便是白天这里也时刻昏暗无光，唯一从小窗户内投进的光下，站着一人，那人披着一张补满补丁的床被，正在扭转身姿，低声哼唱着曲调。

一见十月，那人迫不及待地丢下床被，小跑着迎了上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陈郎，你来啦！我可等到你了！你瞧，我刚刚在编排新的舞曲，专门给你排的，我跳于你看可好？”

“娘，我是十月。”

“什么十月九月的，陈郎你可真逗趣。”女人不管不顾地开始转起圈，旋转间，她的笑声在昏暗的屋内回荡，十月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从一旁的碗柜里取出两个缺口的碗和两双筷子，把手中海碗的东西分别拨了拨，说道：“娘，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再跳舞给我看。”他温和地说，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女人这才停下，乖巧地坐在桌边，一边吃着一边对十月露出娇羞的笑容：“陈郎，你对我可真好，知道我喜欢吃珍珠烧白，钟妈妈可不许我多吃，多吃两口又得罚我多转二十圈呢。”

“嗯嗯嗯。”十月吞着饭，应付道。女人闻声又吧嗒两口，不知为何忽然站起，捧着饭碗不断地重复着：“说好的，说好你回去便给我赎身！说好的，怎么也给我争一个妾位，都是说好的，都是说好的，怎么临了你就变了！怎么就变了。”女人口里含着饭，痛苦地哭了起来。十月依旧无动于衷，只静静地吃，忽然女人一巴掌甩了过来，大骂：“我就不该生你！都是你！都是！啊啊啊！”十月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巴掌，心中却泛起一股酸楚。女人很快又停止了哭泣，回到床铺边，抱起一个枕头轻轻拍着，脸上满是慈爱地看着，嘴里横着：“小十月，小十月，十月花红十月开，情郎十月回家来……”唱着唱着，十月捧着碗，压着嗓子，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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