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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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梅起的很早，一想着今天就是和野末瑛约定去吉原花街的日子，梅是有再大的困意也是睡不着了。

刚睁开眼睛，梅的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等缓了过来，挣扎起身就撞进了一双睁得老大的墨绿色的瞳孔。

幽绿的光辉从他的像是深邃的湖泊的眼眸中划过，但湖泊旁扎满荆棘与刻痕的脸颊硬生生的将他衬成了一只怪兽。

现在这只怪兽正坐在自己的身边。

一时不察，梅猛地被吓了一跳，慌忙地站起身看清人是妓夫太郎后才勉强压下喉间的尖叫。

等平复了快要跳出来的心，梅又在妓夫太郎的眼下看见了浓浓的黑眼圈。

就算是染着烟熏妆，也改变不了妓夫太郎看向梅的灼灼目光。

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妹妹，妓夫太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地下。

看到妓夫太郎这个样子，梅就算是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皱着眉叹了口气，到底说不出什么狠话。

这时候两人的身份好像是转了过来一样，明明还在冷战，明明自己才是妹妹。

“怎么起的这么早？”

梅问。

梅的话惊醒了低头的妓夫太郎，他盯着梅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在梅不解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不要，和我，不说话。”

梅定了一会儿，又道：“你答应了？”

“......不。”

妓夫太郎回答。

“你不要去，也，不要不说话。”

低低的声音让梅不知道说什么，自己比他小了好几岁，家里也一直是他在维持，可不止一次，梅都觉得这个家里真正做主的是自己。

其实只要他强硬起来，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许久没有说话的梅让妓夫太郎轻轻抬起了头，梅脸上的神色不明，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脸上洒下浅浅的影子，也遮住了妓夫太郎看向她眼睛的目光。

“我要去。”

还是这一句话，梅的转身，不再面对妓夫太郎。

刚才因为抬头还发出些声响妓夫太郎，现在梅是什么也听不见了，窒息的沉默在从身后蔓延。

梅不说话，身后的妓夫太郎也不说话，这样的气氛比之前的更加严重且尴尬。

也，更加的煎熬，让人难以排解的躁乱。

梅垂眼，撞上的是凹凸不平的地面，其实早在之前这地面还有者很多的枝叶碎片和一些细小的小石子。

这些小石子十分的磨人脚底，而自己有几次因为鞋子打湿了后，光着脚在地面走，浅浅的红痕就这样被磨出来了。

被哥哥看到后，他皱了皱眉，第二天地上的那些小垃圾就被清理掉了，剩下的是干净而又坑坑洼洼的地面，就像他的人一样。

他把所有的细心都花在了我的身上。

当时梅心底忽然冒起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转眼再看这地面，梅躁乱的心忽然就平复了下来。

右上角的小石子在此时悄然闯进了梅的眼帘，梅想了想，抬起脚准备走过去把它捡起来。

只是，才刚刚走出第一步，一双手从梅的背后伸出，环住了梅。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了柔软而又温暖的触感，是妓夫太郎的头，头顶轻巧细长的发丝扫到了梅的脖颈。

很痒，梅却没有做出什么动，她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患环着她的这双手上。

手臂和他的脸不同，是白的，苍白的晃着人的眼睛。

在这样的苍白上，是触目惊心的疤痕，有深有浅，有些甚至留在了那指节修长的手指上。

梅知道哥哥在碰自己之前总是会先把手洗干净，也就是这样的干净，梅才能将他手上的这些伤痕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