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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举着托盘的手仅仅是一个院落的距离就被寒凉的空气冻到逐渐僵木,长平三步并两步地往前赶着,走快些便能去堂屋里暖一暖,她脚步加快,耳侧挂着的两颗金铃铛也跟着摇出急促的响,像是在提醒正屋里两个人不要再磨蹭下去。
白山拉着伊珏走到堂厅落座,赶在小辈们还未来之前,想了很久的回应方才脱出口:
“我既等到了,如何能算久等。”
所谓久等,是赵景铄在陵寝里徘徊游荡,灯油尚未熬干便熄灭,一缸缸备好的油脂尚未用完,他便化了灰。
所谓久等,是天上的南衡丢在赵景铄身上的那个小小的法术,在他臆想中会赠送给小妖精的一段惊与喜,一个连他自己都等到忘记的小小伎俩,经年累月地候着应该来此的小妖精轻轻碰触,白骨也能瞬间丰沛,变出风华正好的人,同久寻的小妖精道一声“辛苦”。
他们都曾久等,所等却迟迟未至。
白山想着自己从化山那天始,他就有了一块无需等候便揣在心口的小石头。
他实也算不上久等。
这世间只要等到了,都不算久等。
且他这一生注定生命漫长,对比他漫长生命,伊珏着实未让他等太久,便是还未有记忆时,石头精纵然心绪复杂也从未提出离去,之后仿佛怕他等的太着急,再不甘愿也仍旧找回了记忆。
因此白山很认真地看着伊珏,郑重地重复:“不算久等。”
伊珏便微微一笑,梨涡浅浅。
“忘了装食盒。”
走在前面的沈杞方才想起这天气再好的菜肴也不适合托盘一摆就走,后悔道:
“这一路过去都凉了。”
长平头也不抬地回应:“放心,只要不是我们凉了,祖宗们都能暖的回来。”
苏栗用剑身托着一罐最容易洒的热粥飘在他们身侧,闻言嘿笑一声:“兴许我们凉了也能暖回来呢。”
到了正屋门前,沈杞端着木盘小心地跨过门槛,甫一抬头整个人便停了下来,长平跟在后方被堵在门口,又冻又莫名其妙,手脱不开,便用脑门在后头顶了顶他的脊背催促:
“快进呀。”
铃铛被晃出连绵不断的清音,似什么摄魂铃音般摇的沈杞恍恍惚惚,梦游般抬起另一只腿跨进了屋。
长平来时懒得披狐裘,身上只有一件薄袄,恰这一路又刮起了北风,冻的狠了也顾不得礼数,伸着脖子故技重施地用脑门将他顶到一旁,赶紧从门缝钻了进去,因还要护住手上托盘,便一直低着头没顾得上抬眼。
直到跟着她挤进门的苏栗整个剑身歪斜,仿佛崴了脚地将托举的粥罐打翻在地,她才在汤水四溅的混乱里终于抬头往正堂的桌前看了一眼。
两个人各自坐在桌前,左边的人白发朱衣,束着发冠,明明是看热闹也坐的端正,右边那个却坐的不太正经,斜斜地倚在椅背上,正望着他们好整以暇地笑着,笑出了脸颊两侧熟悉到吓人的梨涡。
长平手上抖的险些托不住木盘,冻僵的手指在倏然转暖的屋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痒,她张嘴轻轻地吸了口气,嘴里发出梦呓般含糊的音,不知在问哪个:
“这……往后,不能一起骑猪了?”
沈杞被身边小姑娘的惊世一问硬是拉回了半条魂,幽幽地歪头:
“你们还一起骑猪哩?”
“啊……”小姑娘语气飘飘,像是喝了一缸假酒,一脸迷惘地瞪大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梨涡越笑越深的熟悉又陌生的人,莫名红了眼圈,开始吸鼻子:
“往后没人陪我骑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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