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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晟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着韩呈，眉头微蹙，“你应该跟他好好聊聊，他性子本来就强，你这样，不是适得其反嘛。”
“说到聊，”韩呈呵呵两声，“你以为我没跟他沟通吗？我软硬兼施，人家就一牛脾气，不知道倔给谁看的，那嘴就跟镶了金刚钻似的撬都撬不开。他是不是有病，你就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对着别人笑得假里假气，声音温和得跟弹催眠曲似的，”韩呈翻个白眼，“一到我这儿，就把我当瘟神，脸红从来不是因为高兴，逮着机会又打又骂的，我是请了个祖宗回家不是招了个打手，他有没有搞错！”
“……”韩晟听着听着，没忍住，轻笑出声。
韩呈无奈又烦闷，“您还是回去吧，给你抱怨一通，我并没有得到缓解。”
“还有，别报警啊，他现在逮着一点风吹草动就想逃跑。我特别感谢他当初买房子买的是三十楼，要二楼估计早飞了。”
韩晟叹了口气，表情缓和不少，“感情的事得慢慢来，急不得。你要真还想和他在一起，就想办法，了解他内心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不愿意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比你成熟，不可能存在和你无理取闹这回事。”
“你出事前，他还主动找过我，”韩晟温声道，“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不然，他没必要对我的事也这么上心。”
韩呈一愣，“他找你干什么？”
“小呈，”韩晟深吸口气，笑了笑，“我换工作了。之前那个办公室，我还给你妈了。”
“什么工作，”韩呈奇怪道，“你从哪儿找的，”
“不是我找的，是覃禹带我认识了一个高校的校长，那天我们谈了谈，之后，我就留在那里当讲师。”
“你不是好多年没做了？”韩呈想了想，脸色复杂，“你还是喜欢学术研究。”
韩晟坦然一笑，“你现在也大了，自己也有了事业，我也终于重新鼓起勇气，站上讲台。这次机会，让我重新认识到，我不是一个失败者，我的价值，自有它体现和出彩的地方。”
“过去做生意，失败无数次，挫败到怀疑自己。自我否定的摧毁力，比任何外在压力，来得都剧烈。”
“之前，我也没想过会在知命之年，获得一次效果堪称重生的机遇。我明白，你和你妈一直对我的职业存有偏见，但是，依赖偏见苟且生存，还不如摒弃杂见回归自我。我不想在你妈那里继续扮演商业菜鸟为人诟病，也不想在你这里永远做一名没有主见的，失败的父亲。”
韩呈眼底掠过惊诧，脸色微赧，躲开眼神，声音很低，“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看不起你。”
韩晟只是温和地笑着，“我能够有这样的认识和改变，真的要感谢覃禹帮我找到的这个机会。凭我单枪匹马，我没有勇气独自进入任何一所学校，说到底，我仍旧对过去无法释怀，才会固步自封。”
“所幸，他推了我一把，而且，”韩晟眼神深了深，“他从来没有否定过我。在他有了成功，而我作为长者，反而总是铩羽而归时，他依然尊重我。其实他也尊重你妈，但是安迪……”
韩晟语重心长道，“我希望你和安迪一样有过人的才干和强悍的魅力，但我不希望你也变得，习惯戴有色眼镜看人。”
“方竞的事，从小你就没能重视，我也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对于带给那孩子的伤害，我责无旁贷。你也是……”
“我现在希望，你不要用同样的伤害，再把覃禹赶走了。感情里，你要学着细心，耐心，更多的是倾听，让他愿意主动跟你说，而不是你去逼他说。”
韩呈陷入沉思。
“你自己好好想想，”韩晟看了看门，“别把人关着了，你快点儿……”
“行了行了爸，你赶紧走吧，”韩呈碎碎念着把韩晟请进了电梯。
*
当晚吃饭时，韩呈拿了个文件袋走了过来。
覃禹皱眉盯着他，心想他又要整啥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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