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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昭仪面色渐冷：“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从前陛下只是因为崔氏和娘娘才对姐姐宠爱有加，如今姐姐又要恩将仇报借此威胁陛下吗？”
无月轻笑：“妹妹一向贤淑，不会置陛下于不义之地的对吗？听闻就连冯丞相与陛下有争执时，妹妹也会多加斡旋，冯氏和崔氏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从前陛下若因崔氏对我宠爱有加，妹妹就应该明白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在仰仗什么。”
这话说到了冯昭仪的心坎上，陛下因为朝堂上的事情烦心不已，曾握着她的手说不愿再被崔氏掌控。她想要站在陛下身边，让自己和冯氏成为一国之君背后的倚靠，成为能够拯救他于水火的女子。
一向软弱的冯昭仪第一次挡在无月身前：“姐姐，你不该去，陛下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见到你的孩子，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好好待在娘娘那里养胎，否则就连这个孩子你也稀里糊涂地保不住，到时候才是得不偿失。”
“你是什么意思？到底是陛下不想看到我，还是你不想看到我？冯昭仪你是不是忘了，不久之前你还在我宫里装憨卖傻，期待陛下能多看你一眼，就连你宫里为人称道的红珊瑚也是我说了陛下才赐给你的！”
“你住口！”冯昭仪心头涌起一股怒火，还有委屈和难堪：“谁要你的施舍！谁准你高高在上的！我与你家世平起平坐，文采贤惠我更不输你，你现在已经失宠了，你再也不能用这副口气跟我说话！你少得意！”
无月嘲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杏干里放了什么东西？就你的那点技俩，我还不放在眼里。”
冯昭仪大惊失色：“你知道？可你...你当着我的面吃过的！怎么会？”
“救命啊！冯昭仪杀人了！”无月趁着她失神，一把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推搡间无月落入湖中，冯昭仪哆嗦着伸回自己的手，伏在栏杆边，心脏像是快要跳出来。她知道无月陷害自己，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就只为了陛下重新宠爱她吗？
“扑通”一声，她身边的徐内人紧跟着跳下湖。
无月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屋里浓浓的药味，她轻皱眉头，唤道：“秋寒...”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表妹...委屈你了。”
无月迷茫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反握住他的手：“表哥，世子回来了吗？”李磐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回来了。他在廷议时当场指出冯丞相十余条罪责，包括纵容家仆欺诈百姓、强占土地，还有冯氏旁系的一些人仗着他的名声买卖孝廉名额，最严重的就是他与高句丽叛徒余孽勾结。”
无月点点头，李磐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冯相跪地辩白，欲以冯昭仪刚刚有孕为由求得网开一面，这个孩子成为我们的武器，我们用他的性命击垮了最强大的政敌。表妹，我看到你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如果没有你、如果上天为此惩罚我们不再赐给我们孩子，我....”
“表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相信这一切都值得。从今往后，表哥便可废孝廉而行科考了，天下有才之士尽可大展宏图，尸位素餐之人必要剔除。”李磐的头轻轻靠在无月小腹，无月一下一下抚过他的头发。
“表哥准备怎么对冯昭仪？”
李磐没有抬头，“冯相满门抄斩，旁支流放，她的身份尴尬，你说我该如何处置，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是我们害了她，或许她原本能够好好到老的。”
李磐突然打断无月的话：“她是冯相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你愿意就去送送她，别的不要多想了，对你没有好处。”
无月点点头：“我想去送送她。”
冯昭仪被迁出了李磐的宫殿，仍旧回到原本的宫里，巨大的红珊瑚还矗立在庭中，无月进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小黄门的声音却没有行礼，只是望着红珊瑚。
“清清，我来看你。”
冯昭仪微微偏头，“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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