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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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森不再去庄园了。

他把自己关在工室，对外只说是在研发新傀儡，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玛尔塔来找过他一起去庄园，米尔森说不想出去，她便一个人走了；第二次米尔森说不舒服，也没有去；直到第三次，玛尔塔起疑了，米尔森不想她知道，也再扯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好一起去了。

然后毫无疑问地，又被杰克先生堵在了死角。

米尔森其实有些心虚，杰克先生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瘦高的身影投下的影子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

米尔森强撑着不露半分怯色，然而声音还是忍不住结巴起来：“你、你……啊——”

杰克先生上前把他打横抱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庄园里是阴沉的天气，米尔森仰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耳边是杰克先生的心跳声，他手上戴着的钢爪依旧是冰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杰克先生低头看他，终于说了见面来的第一句话：“怎么了？”

米尔森摇头，带着几分赌气地说：“怎么肯说话了？”

“你抖了一下，”杰克先生说，“怎么了，不舒服？”

米尔森还是摇头，不说话。

杰克先生把他放在草坪上的一条长椅上，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米尔森被他以一种近乎温顺的姿态仰头望着，忽然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拉他想让他站起来。

杰克先生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温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在最初发现米尔森又开始躲着自己的时候，杰克先生当然是生气的，驳杂的怒气中又夹杂了几分茫然和委屈，明明两人相处得很好，那次分别时米尔森还和他开玩笑，并不像不高兴的样子，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是当再次见到米尔森后，杰克先生心里翻涌的情绪又随着拥抱住他的满足感而慢慢平复下来。他在心里叹气，无奈地想着，小机械师肯定是知道了他拿他没办法，知道已经吃定他了，才这么有恃无恐。

米尔森低头不语，杰克先生耐心地等着，他知道他也在踟蹰，便体贴地给他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你送的花……”米尔森抿唇，“我回小镇上后，它们就……没了。”

杰克先生没明白：“什么？没了？”

“没了，就是，”米尔森别过脸，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就是，枯萎了，然后就消失了，不见了。”

顿了顿，他又说，“就好像是，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

杰克先生沉默下来。

半晌，他摘了面具和钢爪，起身坐在米尔森身边。

“你不信我吗？我说过，我会想出办法的。”

米尔森拿过他的面具翻来覆去地把玩，反问道：“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不过都是世界捏在手里的玩偶，他知道杰克先生无法离开庄园，否则庄园和小镇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而他也不可能为了杰克先生永远留在这个没有朋友、没有阳光的地方。

杰克先生将他揽在怀里，轻轻靠在他的头顶，低声说：“换个思路，我是不是能假设，你考虑过我们的以后了？”

米尔森一呆。

杰克先生笑了，新绿色的双目温柔而明亮。

“以后有事要和我说，不要再躲着我。不然我找不到你，会很难过。”

他轻吻了下米尔森的额头。

米尔森也觉得自己幼稚了，又不好意思道歉，只忸怩地哼唧了一声。

杰克先生低笑起来，捏住米尔森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吻上他的唇。

“像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米尔森红了脸，发出呜呜的抗议。

杰克先生将他推倒在长椅上。

米尔森茫然地抬眼看着他，杰克先生的羽毛似的亲吻细密地落下，米尔森有些紧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他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除了紧张以外还有些害怕，不由得揪紧了杰克先生的衬衫。

树叶在风中沙沙地摩擦着，掩去了其他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