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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为什么要罚刘姨啊？”躲在暗处看完戏的艾米跳出来疑惑好奇道，“该罚的不是向凌吗？”
老夫人看了眼孙女这副缺心眼的样子，无奈摇头，“你连奶奶为什么要罚她都看不出来吗？”
艾米也摇头，“不知道。”
老夫人：“佣人有佣人的小心思，我们当主人有时候可以宽容些，但切不过让这些下人越过了我们去。我知道小刘看不惯那欠管教的野丫头，但要如何管教，我自有安排，容不得她擅作主张。一个十几岁的乡下小姑娘动手打爹妈，这种瞎话也敢在我面前三番五次地提起，真当我老糊涂了吗。”
艾米：“她真打了她爹妈？”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没长脑子吗，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敢打爹妈？”
艾米干笑：“啊哈哈……”
其实她觉得也是有那么点可能的。以向凌古怪粗暴的性格，好像真做出动手打爹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也不奇怪。
“呵，你呀。还好你只是个姑娘，家里还有你小叔在，不然我们县里产业怕是要败在你手里。”
艾米嘻嘻笑着，不以为然，“我们又不止老家这几个厂子，大不了以后跟爹地和二叔他们去欧美定居，国内多没意思。”
“你爹他们还在东南亚那边倒腾呢，”说到这个话题，老夫人明显心情低落了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老夫人心里挂念的两个儿子归期不定，不讨她喜欢的向凌倒是晚上七点准时踏进高家大门。
向凌还没跟厨房说好自己想吃什么菜，佣人就来请她去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吃饭了吗？”向凌问。
喜兰道：“老夫人特地等向姑娘一起用餐呢。”
“难为她老人家久等了。”向凌迈着步子走在前头，心想最好是备上了佳肴美馔，不能让她白赴了这场鸿门宴。
老夫人向来口味清淡，今晚饭桌上破天荒地摆上了几盘重口的麻辣菜式，向凌老远就闻到了味儿。
“坐吧。”老夫人语气淡淡，“想吃什么随意，向姑娘不用拘谨。”
向凌也不跟她客气，下筷子的手速快过老夫人再度开口的速度。
只见那只看起来并不粗壮有力的手，稳稳当当地夹起了一整条红烧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了碗里。在鱼头碰到碗壁的那一刻，筷子摁着扭腕一压，过长的鱼身被对半压折，刚好压进碗里，一滴汁水也没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下来有种别样的美感。
艾米过来，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整条比手臂还要粗的鱼就这么被向凌单手折断，那轻飘毫不费力的样子好像只是折了根白菜叶子。
老夫人到嘴边的话，随着空气中一声鱼骨折断脆响，默默咽回了喉咙里。
向凌招呼在一旁没有动作的艾米：“艾米小姐也来了，怎么还不坐下吃饭？”
“呵呵。”艾米挤着笑容落座，忽然想到刘姨对向凌打父母的荒谬控诉，感觉似乎有点说服力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吧，”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正色吩咐佣人道，“再给艾米小姐拿双碗筷过来。”
艾米自然不是特地来吃这顿饭的，老夫人也非真心请向凌共进晚餐。
但向凌可不管那么多，在祖孙俩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她开始享用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顿大餐。
老夫人慢悠悠地开口了：“向姑娘，你如今是在我们高家住着，想必也知道高门大户人家素日里多有讲究……”
向凌边啃着鱼边吐细骨：“知道什么？”
老夫人面上依然沉着稳当，只是禁不住力道扣过手中一颗颗圆润的佛珠，磕碰出短促的声响，“向姑娘，注意仪态。”
向凌：“那我们就专注吃饭，别说话了。”
“向姑娘，”老夫人舌齿间极力压制的情绪似乎要随着一个字一个字加重的语气破涌而出，“你这幅作态，哪还像是我们高家媳妇儿。”
向凌抿完半条鱼，又夹了半只烧鸡，用安慰的语气道：“我不是说过了不嫁吗，放宽心，你们可以不用以向家儿媳的标准要求我。”
“向姑娘怕是拎不清自个儿身份，进了我们高家的门，就得守高家的规矩，我们高家可不是慈善会，不会平白无故供养闲人。”
向凌：“那放我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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