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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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闻言，莞尔一笑，随即把旁边的烛火放在荣大人面前。
“这烛火可以用来烹饪、取暖、照明，寻常人家日日都离不开。可这烛火要是使用不当，会灼烧烫伤、甚至，一场火灾会让家园毁于一旦。那么荣大人认为这烛火需要全面禁用吗？”
楚琰话音刚落，荣大人拍手称赞，“哈哈……果然是思辨敏捷、伶牙俐齿。”
“不敢当，荣大人。民妇既无大人们目光长远，能担大任，只知道保险保险，就是用来保障的。不仅能用来帮百姓规避风险，还要起到同济共赢的作用。”
“同济共赢？”荣大人疑惑道。
“是的，荣大人。就拿我们经营的东华堂为例，收容这些灾民，给他们提供食宿和技能培训，待他们上工后再补交保费。这么做，灾民不仅可以解决吃住问题，又能靠自己双手赚银两养家。对于商家而言，他们可以灵活用工，适时根据产量调整人手。至于咱们胡家，既可以赚到灾民们的保费，又能赚到单位给员工配置保障的银两，还有，灾民自发制作的工艺品代买，东华堂都是有收入的。这个过程中，大家各得其所，互惠共赢。”
“好，怪不得当初齐大人宁愿冒大不韪，也要举荐您中标保险经营权。”荣大人话音刚落，楚琰用感激的眼神看向齐煊，嘴角上扬，给他一个暖心的微笑。
荣铭晟咧嘴一笑，“嘿嘿，爹，你儿子的眼光一向不错。”
没等来楚琰的回应，荣铭晟却撞上了齐煊要刀人的眼神。
夜色如雾，县衙的后院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之中，院中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齐煊和她并肩而行，脚下的青石板路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光泽。
“你不用担心，荣大人一向秉公持重、刚正不阿，若无不妥，便能顺利通过这次稽核。”
楚琰并未回应齐煊，若有所思，而后欠身道别。
“楚琰……”眼看她快要跨出县衙，齐煊又叫住了她，“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对我说，毕竟我俩……”
楚琰又折回来，“齐大人，我就不明白了，朱元乾仗着手里的保险经营权，诓骗北方三省百姓的血汗钱，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裁。而我们守法经营，造福百姓，却还要天天提心吊胆。我胡家何错只有？”
楚琰有些激动，齐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那快要气炸的小脸，唇角微扬，“你当然没有错。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你可懂？”
“凭什么？”楚琰愈发激动。
“这么做，只为了你不被朱元乾的事情所牵连。”齐煊的话，瞬间让楚琰平静了下来。
“于朝廷而言，保险乃新尝试，要把这新事务培养起来，并形成稳定的体系及运行规则，需要漫长的尝试，而把这新事务扼杀在摇篮里却很容易。”
楚琰抿唇，看齐煊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愧疚。她明知不该，却总是忍不住对齐大人发脾气。
自从她立志要靠保险重振家业，经历困难重重，除了自身的努力，也少不了齐大人的襄助。
要不是齐大人豁出官运来保她的经营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保险事业早被扼杀在摇篮里。
此时，管家慌张地冲进县衙，“少夫人，朱老板派人把这个那个来，要让咱们明天前赔他一百万两，咱哪有那么多现银呐！”
楚琰接过管家手中的保单，神色淡然。
朱元乾在北方三省的保险经营亏了那么多钱，楚琰早料定他迟早要找自己理赔。
朱元乾终于还是来了，她与齐煊相视一眼，无言的默契。
秋雨潇潇，东华堂内，竹影摇曳，风过之处，似在浅唱。
朱元乾冒雨下了轿，王彪忙打上伞，被他一手打掉。他昂首，目高于顶，衣袂翻飞，步履间还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嚣张之气。
“楚琰何在！朱某今日前来，讨要理赔款。”朱元乾在场的人纷纷侧目，异样的眼神看向他。
朱元乾进门，环顾四周。原本荒凉颓靡的东华堂，已经焕然一新。堂外，冒雨前来谈合作的客商络绎不绝。
进入堂内，原来跟乞丐似的灾民换上了整洁的素色麻衣，一路上的课室都要开班，每个人脸上挂着笑意。灾民们看他的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敬畏与渴求，变得不屑跟睥睨。
朱元乾一脚踢开内堂的大门，阴云密布，眉宇间尽显怒色。
“速速结钱，莫要耽误我东家正事儿。”狗腿子王彪上前，喊道。
楚琰闻声而出，面色如常，步履从容。她披一袭青色薄袄，袖口微拂，眉眼间透着一股清雅脱俗之气，淡然拱手道：“朱老板何故动怒？所为何事需办理赔？”
朱元乾冷哼一声，怒目圆睁，挥袖，朝楚琰伸手：“我朱府的财产损失惨重！楚琰，一百万两，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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