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觉醒于苍溟：因果律齿轮的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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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渊城，一则古老传说长久流传。传说中，两界能量交互存在致使身体发生变化的可能性，修真界的灵力与械心界的科技力量一旦相互碰撞，就会产生超乎想象的异变。

云瓷置身于刻满星斗轨迹的玄冰玉台之上，半寸青光于其指尖凝结，正勾勒着第三十七道护心咒。玄冰玉台幽冷的蓝光散发开来，星斗轨迹闪烁着神秘微光。天渊城上空，罡风卷携着细雪灌入观星阁，细雪在风中乱舞，宛如晶莹碎钻。狂风呼啸间，她那墨色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好似身后有猛兽在咆哮。就在此时，青铜檐角悬挂的十二枚镇魂铃突然齐声轰鸣，声音清脆而尖锐，似要穿透人的耳膜。

云瓷突然按住震颤不停的玉台，玉台的震动传到掌心，令她的手有些发麻。本应顺着咒文流动的灵力，此时化为赤红荆棘，沿指尖逆流而上，她清晰地感知到那股炽热与刺痛，仿若指尖被火舌舔舐。观星阁开始整体扭曲变形，雕有鸾凤图案的梁柱之上，逐渐浮现出血管般的脉络，这些脉络仿若具有生命，在梁柱间蜿蜒蠕动。

穹顶处的星图渗出暗紫色黏液，黏液散发着刺鼻气味，恰似腐臭的药水一般。当暴走的灵力漩涡在云瓷身周形成之际，云瓷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如瓷器开裂般的脆响。这响声于寂静的观星阁内显得格外惊悚，仿若死亡的倒计时。

成千上万个灵流化作银白色锁链，贯穿云瓷的四肢，将其整个人悬吊于漩涡中心。云瓷能感受到锁链的冰冷与坚硬，四肢被勒得疼痛难忍。

云瓷目睹自己左手小指率先化为晶尘消散，接着是右肩胛骨，这是灵力反噬的先兆。

颅内突然炸响机械齿轮的咬合声，这声音震得云瓷脑袋剧痛。“警告，宿主生命体征临界。”云瓷瞳孔深处亮起青铜色刻痕，一股奇异力量正在其眼中涌动。

旋转的齿轮虚影在云瓷背后展开，每个齿尖均刻着晦涩的科技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光芒，与修真界的灵气产生诡异共鸣。在第一道空间裂缝撕开漩涡之时，云瓷灵机一动，咬破舌尖。刹那间，血腥之气在口中弥散开来，味道咸涩。

血珠混着金砂悬于齿轮中央，云瓷仅凭尚存的右手于空中书写。防御阵本应由朱砂绘制，此时却被鲜血染成黑金色。

“镜渊刻印启动，正向赋能模式。”随着这一指令，齿轮转动声陡然加速。在她破碎的衣袂之间，无数宛如全息投影的机械臂浮现而出。这些机械臂幽微蓝光闪烁，同时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半透明的金属手臂替代她完成结印动作，把濒临崩溃的护心咒重新编织成环状力场。

千里之外的械心界，铁芯城地下三百米处的记忆银行警报声骤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不断回荡。

林少卿手中擦拭机甲关节的绒布停于半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培养舱内淡蓝色的液态记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在那些贮存人类情感的胶质物表面，苍溟界齿轮转动的虚影正在倒映着。“天工开物系统被激活了？”他用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虹膜中闪过与云瓷相同的青铜刻痕，口中喃喃自语，“此次消耗的……难道是1998年的初恋记忆区块？”

此刻，天渊城的百姓正在见证一场神迹。暴虐的灵力漩涡被黑金齿轮层层绞碎，破碎后的灵流在云瓷身周重新构建成六棱柱屏障，这屏障仿若一层透明水晶散发着柔和光芒。空中，机械臂的虚影依旧在高速演算，先是把道门符咒拆解为发光的数学公式，而后将计算结果投射为新的防御矩阵。韩玄脚踏青龙戟破空而至，恰逢云瓷自半空坠落。城主那玄色大氅满是冰晶，然靠近少女三丈之处时，一股无形力场使其灼出焦痕。汹涌热浪扑面而来，焦糊味刺鼻难闻。韩玄眯眼看向少女，其眼尾齿轮刻印尚未褪去，他手中所捏镇魂符无风自燃，火焰跳动且噼里啪啦作响。

韩玄开口询问：“云姑娘可还清醒？”他挥袖震开逸散的灵力余波，发觉少女缺失的左手小指正在缓缓再生，再生之处显为某种银白色金属。云瓷挣扎起身，齿间尚存机械润滑油的铁锈味。颅内齿轮转动声渐弱，冰冷提示音响起：“首次使用消耗液态记忆3.2升，置换器官为左手无名指末梢神经（预计72时辰后晶化）。”能量与身体器官转换之事，传说竟成真，神秘且令人恐惧。云瓷将再生的左手藏入袖口，抬头见穹顶异象仍未消散。

本应随漩涡消散的灵力，于更高空重新聚集，新形成的风暴眼泛着不祥猩红色。城中惊叫声此起彼伏，一孩童纸鸢突然自燃成灰，焦糊味弥漫于空气之中。韩玄的青龙戟发出悠长且震撼、仿若龙吟的颤鸣。

云瓷循韩玄目光望去，见风暴眼中心有齿轮虚影若隐若现。此虚影与她之前召唤的刻印同源，却多出三道反向旋转的赤红齿环。

云瓷向系统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系统答道：“警告，逆向污染系数达阈值。修真界灵力暴动加剧12.7%，建议立即……”但提示音戛然而止。云瓷猛地剧烈咳嗽，半空之中，她咳出的血珠凝结成微型齿轮后迅速消失。她欲伸手按住心口调息，却发现丹田气海盘踞着某种金属造物，该造物正把她的真气转化为淡蓝色蒸汽，丹田处寒意顿生。

在铁芯城的林少卿，突然紧紧揪住胸口制服。机甲维修间内灯光闪烁，他面前液态记忆舱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因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他看清了风暴眼中赤红齿轮全貌，那竟是虚空教团的逆十字徽记，且与灵力漩涡同步旋转。林少卿鼻间渗出血线，他抬手擦去，随后于操作台按下紧急按钮，同时高呼：“通知记忆银行，准备开启反相位力场！”此时，双向污染的状况正亟待解决。

天渊城最高钟楼顶端，黑袍人把玩着指尖猩红的齿轮，饶有兴味地俯瞰城中混乱景象。当他舔去嘴角溢出的记忆残液时，风暴眼恰好将半轮月亮染成血痂般的颜色。赤魇松开手掌，任掌心的记忆晶体坠入风暴，口中喃喃：“甜美的初觉醒者。让我们看看，你的齿轮能咬合多少命运线。”血月之下，天渊城飞檐翘角被镀上赤铜色。

云瓷摇摇晃晃地扶着观星阁残破的栏杆，栏杆冰冷粗糙，令她的手隐隐作痛。她看到自己咳在青砖上的血珠正凝结成微型齿轮，齿尖皆刻有倒转的符咒。

韩玄手持青龙戟，横在云瓷颈侧三寸之处，戟刃映照出城主眼底星云翻涌，他问道：“云姑娘，你可知‘蚀灵症’？三百年前，有位大能强行融合异界之力，最终全身经脉都化为吃人的齿轮。”

灵力风暴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掠过，裂成七道漩涡，其中三道隐约浮现出机械管道的虚影。云瓷将已再生完毕的左手按住，从左手传来的不再是血肉的温热，而是某种精密仪器的震颤频率，这震动经手掌传至全身。

云瓷于颅内询问系统：“系统，逆向污染值怎样？”

颅内响起夹杂着电流杂音的齿轮声：“当前修真界灵力熵增速率为每秒0.47%，建议马上切断与械心界的量子纠缠。警告，宿主心脏瓣膜置换进度已达12%。”

忽然，阁楼下方传来琉璃瓦迸裂的清脆声音。十七名百姓被猩红灵力束吊至半空，他们在地面的影子扭曲成齿轮状。有个孩童右耳开始渗出淡蓝色液体，这是械心界特有的记忆载体。

韩玄戟尖猛地下压，喝问：“你袖中藏着的机械左手，是否连接着某个吃人的世界？”

话音刚落，整座观星阁突然倾斜了四十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