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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着朴素长袖的女性身影快步走离昏暗的小巷，轻盈的脚步踏过一片脏乱的水渍，迎着月色奔向一处高地。挤挤挨挨的老城区只剩一片狭窄的静谧，偶尔的鼾声混在老鼠悉悉索索地窜动杂音中，远方传来几声醉鬼轻狂的玩笑。
“轰——！！”
突然一声巨大的引擎轰鸣响彻云霄，几盏黄色的灯光亮起，不知是谁用方言骂骂咧咧一句粗话，摩托上的男性扣挖着耳朵轻挑地大声辱骂回击。张扬的纹身和唇环明显不是个好惹的货色，楼上的声音怯懦地瑟缩一下，紧接着一道愤恨地砸窗声响后，那几盏灯又陆续熄灭。
前方的奔跑的女性压根没理会身后的骚动，自顾自来到一个变电箱前，破旧的警示牌被无人看管的岁月随意丢弃在一旁，外层的铁框架锈迹斑斑，女子极其容易就扒开防护网将手探了进去。
“鲸骆女士，怎么不继续跑啊？”
摩托车轮摩擦地面，在转弯处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刺耳的尖啸掩盖不住男性恶劣地语调，其身后几个拿着危险棍棒的小弟，也满脸下流地盯着不远处那道月光下黑色的女性身影。
初夏的夜已经带着燥热，女性一身便宜宽大的长款衣裳将身体完全包裹，中长的黑发刚好掩盖了她的面部。单调厚重的黑框眼镜下，鲸骆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不动声色收回扒拉着变电箱门把的手。
老旧破损的水管哗啦啦流淌出充满杂质的污水，恶臭扑鼻的环境让几个小弟都忍不住皱眉，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在这待得下去的。摩托车上的男人更不想靠近，隔着几十米懒洋洋地叫唤：“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每次就给这点钱打发哥几个，你是真把我们当傻子啊？”
“你公司那个游戏最近火成那样，还骗老子没钱？”男性又骂了几句侮辱的粗口，身边的小弟接连嬉笑附和，“当然，要是真没钱……”
他顿了顿，宛若打量商品般的视线扫过鲸骆全身：“咱有的是路子带你挣大钱，那破敲键盘的工作你这辈子都还不上你那债务的零头。”
鲸骆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几人，捏着手机的十指缓缓收紧。月光被云层遮蔽，凌晨的天光下更加昏暗。
男人啐了一口，十足的压迫感释放威慑。眼前的女子他们打交道了五年，从来都是沉默木讷，毫无特点的穿着掩盖所有的身形，一声不吭早出晚归埋头工作。鲸骆在讨债名单上一直被评为‘乖巧’，除了一开始反抗了一段时间，后面向来有问必给。
只是每次都给的极少，但好似又是她拼命攒下来的余粮。
“……什么工作？”忽然地，清冽的女声让男性微微一愣。每次跟鲸骆讨债对方都像个哑巴，这几年加起来没说过十句话。真没想到竟然这时候开口。男性恶劣地咧开嘴角，昂起下巴垂眼高高在上盯着对方，贪婪挑剔的视线一寸寸蚕食，已经在盘算之后的分成。
鲸骆宛若毫无察觉，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弦月再次探出，冷白的光晕下，单薄的身影站得无比笔直：“到底什么工作？你靠近点，细说。”
分明是名身形容貌都毫无特点的女性，此刻竟然带着一点诱惑力。男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挥退小弟们自行走上前甚至下了摩托车一脚踩在肮脏的污水之中。不知混了什么东西的粘腻脏水溅起水花，让男人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这什么破地方……放心，现在有个机会，你以后跟着哥干，保准住上高档大房子。”
“是吗。”鲸骆眼神不动声色地朝后面那群小弟看去，晦暗的眸色一闪而过，“像……唔！”
霎那间，一阵撕裂的剧痛在脑海中炸开，鲸骆额头密密麻麻浮起汗珠，瞳孔剧烈收缩，连挺直的背脊都忍不住微弯了些许。
男性眼神极尖，尽管鲸骆极力隐藏但也被他看出些许端倪：“怎么回事？”
“你是说……像他们那样？”鲸骆压抑下那股钝痛的余韵，没管男性的假惺惺关怀，自顾自按照计划继续周旋。
【你好，鲸骆。我是万界地图系统，你可以称呼我为百德。】
……什么鬼东西？
脑内的剧痛过后是一声声聒噪的话语，超乎常理竟在她脑子里开始发言。鲸骆无比仔细地观察眼前人的动静，确认这声音只有她一人听到后便暂时搁置，任凭这自称百德的系统在脑内喧哗。
【看起来你现在很需要帮助，我的功能刚好能帮你摆脱这道困境。只需要支付一点‘时空量’，你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男性听到鲸骆那天真无邪的话语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连带着身后的小弟也大声嘲弄。鲸骆露出恰当好处的生涩慌张，目光紧紧注视后面小弟按耐不住靠近过来的脚步。几名雄性动物天生拥有钟爱围猎逗弄弱小的劣根性，之前猫抓老鼠似得在后面堵截追逐，而现在则在享受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的猎物的美味。
【鲸骆，请相信我，我可以带你瞬间逃离他们的堵截。】
百德看着眼前的情景忍不住再次劝告，一对多的局面本就悬殊，更何况对面看起来还是专业打手。
然而鲸骆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视线隐忍沉默，似是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无法反抗的悲戚。
胜券在握的感觉太好，一众雄性昂扬上前，成包围站位逐渐收紧。中间的领头男性看着不反抗的鲸骆得意地一笑，转头刚想招呼一声自己的小弟们，余光突然瞥见一条垂落下的电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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