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出了安王府的范围,拐到朱雀大街上,人声忽然鼎沸起来。
颜如原本是靠在车厢上的,听着外头越来越嘈杂的声音,疑惑地坐直了:“我不是听错了吧,怎么外头好像在为我送行?”
惊蛰微微掀开一角车帘子,将车窗推开一条二指款的的缝儿,外头的人声越发清晰地传进来。
这回大家都听明白了,果真是在为颜娘娘送行。
颜如悄悄从窗缝看去,就见道路两旁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
“哇,小姐好多人!”
白露惊叹。
只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喝:“娘娘仁孝,天佑大齐!”
也有人叫着:“娘娘深明大义,为我大齐祈福,真乃国母典范!”
有了人带头,人群里也有人跟着喊喊口号,乍然看去,真是声势鼎盛。实则,大部分人都是凑个热闹,只有几个带头人喊得格外真心实意。
这样吹捧的台词,颜如听着他们喊都觉得尴尬,她又不傻,她一个京城小透明,只因前夫登基当皇帝才是刷足了存在感,怎么可能忽然得到这么多百姓的爱戴。难怪徐宥要她晚三日再出城,原是为了安排这个。
“小姐,”惊蛰略一思索,就有些明白了,“圣上是为你造势。”
一则将颜如无辜被逼出家的事宣扬开来,引起百姓同情;二则为颜如扬贤德孝顺美名;三则影响钱氏在民间声望,日后别人提起来钱氏,都会记得钱氏逼迫圣上原配出家,少不得一个跋扈的印象。思及后位空悬,惊蛰有理由相信,圣上是在等待时机,为小姐封后。
颜如看着惊蛰恍然大悟后一脸感动,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嘟囔着:“关窗、关窗,风吹来可冷了。”
白露疑惑地看着颜如蓦然发红的脸颊,还是老老实实关了窗。
白云观据传已经有三百年历史,在京城东郊外的望云峰上,位于群山之间,因其常年隐匿于白云之间而得名。
早上从城中出来,直到傍晚才到了山脚。从山脚再上去,就不能坐马车了。
傅雲跳下马来到颜如车前:“已到白云观山下,还请娘娘下车。”
颠簸了一路,颜如早就想下车了,闻言车门一开,自己嗖地一下跳下了车,姿势像燕子一样轻盈美丽。
傅雲默默缩回想要当扶手的手臂,见随后惊蛰出来了,又急急忙忙伸手去扶。
惊蛰脸一红躲开了,从另一侧跳下了车。接着白露笑眯眯地出来,傅雲好意思区别对待,也伸了手。白露笑道:“使不得,我可不敢!”
也跟着惊蛰跳了另一侧。
下了车,白露四下打量,看这荒郊野岭、草深林茂,再看一看那长长的仿佛看不见尽头的石阶小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个什么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颜如却背着手,诗兴大发,满意极了。荒凉僻静得好啊,徐宥选在这山中造火器,很能掩人耳目。
“小姐,往后你想吃如意斋的点心可不容易!”
白露连连摇头,“实在是太偏僻了。”
惊蛰注意到站在望云峰石碑前的几个女道长。她怕白露口不择言得罪了人,赶紧拉了她一下。
但是白露声音颇响,几个女道长明显听见了,最小的那个小道长,才九、十岁的样子,不懂得掩藏表情,脸上有些气闷,鼓起了一张包子脸。
小包子脸又白又嫩,像只胖嘟嘟的奶黄馅儿小包子,颜如看着就很想捏。
而为首那个女冠颇为云淡风轻,对白露的话并不以为意。她头戴莲花冠,身穿黄色法衣,年约四十许,面容甚是清隽,带着众女冠走到颜如跟前见了礼,道:“娘娘,贫道衡,是这白云观知观。”
又为颜如介绍了身后几个黄褐玄冠的弟子。
原来这白云观只有师徒四人,衡的大弟子清风、二弟子清松、三弟子清明。人事极为简单。而颜如受封的静安仙师,为静字辈,比衡还要长一辈,等到她正式受戒,衡就要改口叫她师叔了。
颜如对这种即将没人管的状态十分满意。
衡本以为接到的会是个哭哭啼啼的柔弱小娘子,这时见了颜如,心里提着的一口气就落下了一半。
上山的石阶狭窄,又颇为陡峭,平常香客如要上山除了步行,就只有乘一种山民制的简易轿子,宽一点的暖轿都是上不去的。
衡看看自己准备的轿子有些发愁,面上还是要很镇定地请颜如上轿。说是轿子,不过两根竹竿一把竹椅,简陋得很。
“这大好风光,不亲自走走,怎能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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