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白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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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崖寺所在的山峰虽不是这一片最高的，但比它高的山峰全都没在西面。从平台上看去，远处的景色一览无遗。

绵延万里的山峰，全都是青绿色，离得远了那些一棵两棵的树木此时也隐去了身形，和其他的树木一起在太阳余晖下被镀上了金色。不仅仅是树，那天边的云，此刻望着落日的两人全都裹上了金色。

此时这个半球唯一的光源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在它落下的地点，天与地的交汇处，在它的光芒下变得波光粼粼。

它落下的速度极快，转眼间最后一点也躲了起来。天边的云朵还留着它的颜色，由远及近云朵的颜色越来越浅，直至顾淼身后，云朵渐渐又成了黑色。

“你找我有事？”顾淼转身望着陪自己看了场日落的李长德。

“这个。”李长德紧握的拳头在顾淼的眼前缓缓展开，一枚叠成三角的平安符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我去找慧圆师傅求的。”

突然的平安符让顾淼十分意外，她惊讶地张着嘴巴迟迟没有合适的话语来表达此刻的心情。李长德笑起来，那么一瞬间顾淼觉得太阳又升起来了，不然李长德怎么在发着光呢！

见顾淼迟迟没有反应，李长德干脆拉起她的手，将平安符端正的放在了她的手心，又握着她的手合成了一个拳头，“慧圆师傅开过光的，肯定能保你平安。”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特别严肃的提醒，“可不要沾水！”

她紧了紧手，手心清晰的形状轮廓顾淼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缓缓张口，声音也有些嘶哑，“谢谢你。”

“谁叫你是我的灵宠呢！”

李长德一直都在笑，他的眉眼弯弯，嘴角微微上扬。顾淼已经从感动中抽身出来，看着他的笑脸，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身前李长德的面容也变得模糊。

忽的三声钟响，钟声毕，灯火起，黯淡的灵崖寺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大殿的方向传来诵经的声音。

回去的时候，顾淼是踩着李长德的影子走的，他一步，她则一步。

一路上他们都保持着沉默，顾淼一直在等李长德说自己的要求，一直到分开，李长德始终没有开口，顾淼心想难不成现在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现在就欠着一个人情？

带着疑惑回到房间，白姑早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顾淼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的刚在床上躺下，白姑就开口问道，“你刚刚是和你哥哥在一起吗？”

顾淼全身都僵住了，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她朝着白姑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对上了白姑睁得老大的眼睛，又那么一瞬间顾淼幻视她此时正用真身对着自己，并且朝着自己正吐着红色的蛇信子。

顾淼被吓了一跳，赶紧躺下来，拉起被子将身体捂了个严实，“对，我们刚刚去转了转。”

“你们不是兄妹吧！”白姑起身朝着顾淼靠近。

听着她的脚步声，或者是尾巴在地上拖行的声音越来越近，顾淼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脚全都被束缚住了，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腔，额头也布满了汗水......

她忽然警觉，自己是被控制了！她挣扎起来，想要挣脱，却于事无补。

“也别挣扎了，你闻了我的迷魂香，是动不了的。”说话间白姑已经在顾淼的窗前坐下，她修长的指尖划过顾淼的脸颊，“你们一个小小的捉妖师，一个小树妖竟然也想要骗我！”

她的语气中充满嘲笑，原来她早不光早就识破了顾淼的身份，也看穿了顾淼说的假话。

“说吧，今日白天你们将我骗到房中，难道是想要收了我吗？”白姑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淼，她的指尖停在顾淼脖子的大动脉上，仿佛下一秒指尖就如同利刃一般刺穿她的血管。

顾淼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害怕是真的，但眼泪是假的。

“他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能力比我强，收了我做灵宠，一天到晚让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泪水模糊了顾淼的双眼，滑落的泪滴顺着脸颊进入耳朵，她想要去擦一擦，可发现自己的手都不了。泪水已经决堤，再想让它变小一点已经不可能了，顾淼只能强忍着不适，哭的更放肆了。

顾淼的哭声吵得白姑脑袋嗡嗡的，大声喝道，“别哭了！”

声音可以咽回去，但泪水不行，嚎啕大哭变成了无声的哭泣。

“继续说！”没了哭声，白姑的眉头才舒展开，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道行低，虽然看不到你的本事，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很厉害，我就想让你帮我摆脱他而已。”顾淼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的表情如初，这才继续说下去，“后面听说你在找张生，于是就编了一个这样的谎话。”

顾淼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中了她的心思，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她竟然笑了。

她挥了挥手，一阵粉末落下，顾淼来不及闭气，被吸进去好几口，刚想可能要死掉了，就感觉被吸入的粉末在自己的鼻腔融化，一股清凉感直袭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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