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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桉想过好几个可能,唯独没想过顾止延真的只是单纯约她吃饭。
她不无惊诧地看着他:“殿下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好笑吗?”
顾止延缓缓道:“文舒,我知晓,你一直不喜我和惜儿走近,但我也同你说过的,我不会娶惜儿为正妃。”
是,你只是娶了她当侧妃,然后待我死后再扶持上位而已。
白若桉心道。
因为丞相对谦王的支持,加之凤惜儿又自小便同顾止延相识,当初白若桉喜欢上顾止延时,最厌烦的就是见到这两人同行。凤惜儿向来喜欢表现出一副体己模样,对比出自己的故搅蛮缠与跋扈。
偏偏那会儿她是个一激就炸性子,凤惜儿每一个挑衅的眼神都能让她失去理智。后来她便缠着顾止延,非要他给出一个准确答案,到底喜不喜欢凤惜儿?
那时顾止延对她说:“惜儿并不会主动同你争抢,我也不会娶她为正妃。”
白若桉便开心地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不会娶凤惜儿,一点也没多想,为什么他要特意提一句正妃之位,什么又叫‘不会主动争抢’。
“谦王殿下多虑了。”白若桉回道:“民女确实对您已经无意,之前年少不知事,做下许多逾矩之举,实在愧疚难当,还请谦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她站起身:“若是谦王殿下寻民女出来只是为了此事,民女只能说辜负殿下抬爱了,若无它事,请容民女辞别回府。”
顾止延沉默不语,他单手摩挲着杯沿,手指上一枚墨玉扳指随着动作显露着温润光泽,即便是听到如此答复,他的表情依然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白若桉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出声,便再度行礼作别,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房门走去。
就在她手刚搭上门沿,即将推门而出的那一秒,顾止延开口道:“你就那么笃定,皇兄是个好归宿?”
一瞬间,万般思绪在白若桉心头掠过,她感觉自己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没想,最终只化为一句:“是。”
门一开一合,顾止延执杯抿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其实他本不必特意来示好,太师府的助力对自己来说,有最好,没有也罢,左右以他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也基本无人可以撼动。
若不是皇兄近日在朝中有点过于活跃,若不是父皇对皇兄的态度捉摸不定,若不是母妃如临大敌般的异常表现,他其实并不会像现在这般在意。
说来,这似乎不是他第一次向白若桉主动示好被拒了。
很稀奇不是吗?若早在半载之前,有人告诉他自己会主动向白若桉示好,他一定会嗤之以鼻。然而事实是,自初夏伊始,不断有各种超出他预料的情况一一出现。
从秦黛那步棋开始……
正思考时,房门从外被轻轻叩响,一个声音在外面轻声说道:“爷,宫里有消息。”
顾止延淡淡抬眼:“进。”
杨幸推门而入,快步来到近前,低声禀报道:“爷,刚传出来的消息,皇上传令,让翊王去翰林院入职。”
青年把玩茶盏的手一顿,道:“可有说做什么?”
杨幸道:“并无,似乎是皇上觉得翊王过于散漫,便给了个闲职。”
“闲职?”顾止延低低重复道。
皇兄一介病体,闲散了这么多年,怎的反而现在看不下去了?是真的只是随手之举,还是……
他想起母妃曾说过的话。
“你父皇天天见着那张脸,万一真心软了怎么办?!”
“你不知道那贱人在他心里占据过多大的份量。”
顾止延:“……”他放下手中茶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楼下台上,戏子婉转的妙音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青年神色淡淡,一双漆黑双瞳映不出半点色彩和情绪。
或许,他确实可以换个方式看看。
……
丞相府,凤惜儿听着下人禀报的消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上。
谦王居然主动邀请那个贱人出府用餐?!他居然主动叫那个贱人!
她到底凭什么?!
她明明都已经有婚约了,为什么还要扒着谦王殿下不放?殿下到底看上这贱人什么了?!白若桉到底有什么好的,让谦王到现在都不愿意提及娶她?!
她明明已经暗示过殿下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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